杜林对于如何做一件事有自己的判断,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在梦境中几十年精彩的人生让他见识过比他在这里见到更多更离奇的事情。赫尔斯曼目前所做出的决定也是他想要做的,那么他也乐于暂时当一个听话虫,毕竟有很多东西对他们而言是很容易就能够办到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比如不需要调查就知道某些大家族成员有什么丑闻,以及如何利用这些丑闻引爆舆论。他给赫尔斯曼那么多钱,他就应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来。
只要赫尔斯曼的计划不违反自己对事情的认知,杜林就不会去反对。
比起杜林可以忙中偷闲在帝都结交贵族和企业家,尼科尔显然人生陷入了一个低谷之中。
他很幸运的在那场袭击中存活了下来,这是工人工会派遣的律师告诉他的说法,那不是一次互相的斗殴,而是一场袭击,一场突然间爆发的袭击,移民对帝国公民的袭击。至于原因什么的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七位帝国公民死于这些移民的袭击,更可怕的是这些杀人凶手现在居然成为了受害者,还有不少人站在他们的立场上同情声援他们,这简直是对帝国法律的蔑视!
就像律师说的以及事实那样,死了七个工友,现在这七个工友的家人把尼科尔给恨上了。他们也恨那些毫不留手的移民,可他们更恨尼科尔,如果不是他用屁股策划出了这样一起可怕的复仇行动,就不会发生接下来的那么多的事情,他们的家人也不可能会被暴怒的移民杀死。
作为“受害者”的一方,工人工会方面帮活下来的这些人工人缴纳了保释金之后他们获得了暂时的自由,除了一部分人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接受治疗之外,其他人都回到了家里。
喝了一点酒之后,尼科尔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他不是没有担当的人,既然自己做错了,那么就应该为自己的愚蠢道歉。他提着一个酒瓶找到了一个他认识的工友的家里,那个家伙已经回归了天主的怀抱。
他站在门口敲了敲门,不多一会,眼睛还红肿的女主人打开了门,悲戚的表情在看见了尼科尔之后顿时变得厌恶起来,尼科尔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女主人就把房门重重的关上。
站在门外的尼科尔叹了一口气,看着紧闭的房门大声喊了一句对不起,却换来了一句“从我家外面滚开”的回应。他其实心里也很难受,可他现在除了去道歉,什么都做不了。
不出意外的是每一家每一户都不愿意给他道歉的机会,包括了那些受伤的工友,他去医院想要看望这些人,也都被赶了出来。
走在街边他一边灌着酒,一边摇摇晃晃的走着,漫无目的的走着,他不确定自己要去什么地方,他只想要找点什么东西发泄一下。在漫无目的的移动中他踢了两只狗一只猫,以及踹了一个流浪汉们的炉子,可他心里并没有更好受一点,反而更难受了。
在一个稍显偏僻的街道边上他依靠着电话亭瘫坐了下来,一边留着眼泪一边大口大口的喝着烈酒,一股浓郁到让他快要窒息的后悔填满了他的内心。如果当时稍微冷静一点就好了,为什么总是那么冲动,一想起那些因为自己的主张失去了生命的同伴,尼科尔就更伤心了。
天色越来越晚,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虽然这里是西部最繁华的几个城市之一,可天黑了之后路上就不会有太多的行人,因为这里并不安全。
西部的危险在于这里的人都可以合法的拥有枪支并且购买足够的子弹,一些社会活动家包括一些政客都在谴责内阁对西部的特殊优待,以及西部三个州的州政府的不作为。这些人认为西部之所以会这么混乱危险,最主要的原因就体现在枪支泛滥的问题上,人人都有枪支看上去好像加强了普通人的安全性,但是那些罪犯也同样拥有了枪支弹药,他们会变得更加危险。
坏人敢在公众场合掏出手枪用威胁生命的方式来搜刮金钱,好人敢这么做吗?
当然是敢的,毕竟这里是西部,用子弹捍卫自己的权益不受侵害就是西部淳朴农夫的行为准则。但问题在于坏人永远比好人先拔枪,区别不了好人和坏人之间的差别,枪械对人民的保护作用永远都处于被动的一方,不会成为主动保护自己安全的措施。
在西部大批社会活动家和政客在奔走号召发起大范围的禁枪运动,但是收效甚微,人们也渐渐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天黑了之后最好别出门。
此时已经八点多了,在一些繁华的城市现在这个时间只是一天中最精彩的开始,但是在西部这个时间已经足够晚了,天黑了下来之后超过五十米外的东西都变得格外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