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火车终于启动了。
李琛把从家里带来的一个小热水壶拿出来,“媳妇,可渴不渴?我去打水。”
“你去吧,”沈伊伊道。
李琛便去了。
现在天气很冷,虽然火车硬卧有被子,但还是很冷的,沈伊伊从袋子里面拿出几张小羊毛毯子,给三宝几个分了,嘱咐道:“睡觉的时候拿着跟被子一起盖着睡,会暖和一点。”
“好!”三宝们应道。
沈伊伊把袋子收了起来,将她跟李琛的床铺都收拾了一下,一道像是故意掐着嗓子的嗓音传来,“让一下……”
沈伊伊转头看过去,一个长相普通,但眉眼艳态、因奔波颇显狼狈的的女人进来了,她的手上什么行李都没拿,头发凌乱,呼吸还有些急促,像是后面有什么人在追她一样。
沈伊伊不动声色,让了路。
这女人就是右最上方床位的,她找到自己的床位之后,刚要爬上去,忽然瞄见窗外什么东西,慌慌张张的蹲下了。
沈伊伊顺着她的目光看出去,就看到一个长相憨厚朴实的男人,一手抱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孩子,不顾列车员的阻拦,扒着火车寻找着什么,嘴里一直叫着媳妇不要走,他怀里的孩子哭得撕心裂肺。
最终,缓缓开动的火车将他们的身影远远抛在身后。
女人这才站了起来,撇了撇嘴,一边爬上床位一边不屑地说,“跟狗皮膏药似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看到这场景,沈伊伊还有什么不懂的?
不仅沈伊伊懂了,大宝二宝也懂了。
从知青回城开始,村里一些跟知青结了婚的人家就开始担心自家媳妇或者女婿会不会因为回城抛夫弃子/抛妻弃子。
眼前这个,可不就是抛夫弃子活生生的例子吗?
这本来不关沈伊伊他们的事,但小孩子的世界一向是善恶分明的,看到窗外父子凄惨可怜的模样,向来嫉恶如仇的二宝,对这个女人更是厌恶。
所以在看到女人嫌梯子又冻又硌脚,踩到他床铺上来的时候,略带了点嫌弃道,“可以不要踩到我的床铺吗?”
“哎呀,”那女人娇声应着,蹲了下来,眨巴眨巴眼睛,“这架子太细了,硌得人家脚疼,就踩一下而已嘛,不要介意啦。”
她大抵跑得仓促,所以她的脚很脏,甚至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二宝:“……”他是个单纯的孩子,不知道这女人在干什么,只觉得很恶心。
要是个男人,他就动手了,但对方偏偏是个女人,他自觉得作为一个男人,是不能打女人的。
在下面的沈伊伊虽然看不到女人向二宝眨眼睛,但她是个成年人了,这女人一看就给人一种很重的风尘气,特别是她矫揉造作的声音一出,哪还有什么不懂的?
二宝被她养得很结实,看起来跟实际年龄大几岁,而且相比大宝清润的气质,更多了一份不拘小节的“糙”,可不管怎么样,他看起来也不是个大人,这女人是怎么好意思勾搭一个孩子的?
作为母亲,沈伊伊恶心极了,“是你自己把你的贱蹄子移开还是我拿刀把它砍下来?”
她手里拿着一把小刀——是她刚从空间拿出来了,火车上不准拿太大的刀具,所以她也没拿太大的刀,但小刀也足够了。
那女人转头看了沈伊伊一眼,意识到二宝跟她还有另一边床位的两个男孩是一起的,又见沈伊伊手里还拿着一把刀,自然不敢再继续了。
她对二宝其实也没有真的动什么心思,毕竟只是个孩子,顺口逗逗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