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世界,是冰冷的,大致是如此,所以很多人才熬不过冬季,却很少死在夏季。
不知为何,眼角竟滴落一滴未落之泪,那是不属于此刻的悲悯。
然而,卢梦倩知道,小梦终归是过去式,尽管此生,名字中还带有梦,但她与小梦完全不同。
也许,准确的说,还能带着前世未完成的渴求,安然活下去,好好享受整个世界。
嘭!
她犹豫了一会,还是毅然决然用拳头将玻璃打碎。
毕竟有些家底,轻轻一拳,就将整个窗户打碎裂开。
清晰的碎裂声,伴随着希望的曙光,萦绕在整个空间里。
破口的风,就像是黑洞的引力,正贪婪又迅猛地吞噬着整个空间的绿光。
周围的墙壁,像是挣脱铁链的奴隶,终究是各自归位。
白裙女妖释然地享受着一切,被一双无形的手抓弄出了房间,想必是扬成了尘。
十字架开始败落,唯有台灯暗黄的光,与翻腾的笔记本一起,将往事迅速重温。
“为什么!明明...”
执念终归是执念,也许,最后一刻的放弃,才是真正的释怀。
生命,并不是追求最后的成功,它是一条漫长的跑道,谁都无法主宰时间,让一切迅速盖棺定论。
任何的选择,只不过是路途中的择取,它是向着光的直觉,一道心中所属的光。
所以,总归有超乎意外的选择,而当众多选择交织在一起的时候,也便成了多姿多彩的世界,单以对错成败而论,反而狭隘了些。
“成功了!...”
万万没想到,竟会这么顺利。
王海波细细打量了一眼卢梦倩,对眼前的姑娘,有些好奇。
能让妖魅手下留情的人,还是第一次见,不知缘由的好奇,总会成为一道意外的好感。
“不过是让风进来罢了,别忘了,此地还是我的主战场!”
“那可未必,死人,不应该活过来!”
王海波异常坚定,或者说,他其实恨不得死人能活过来。
至少这样,他指不定能复活王福祥,复活黄平根,复活...他那个玄学老爹。
然而,生与死,本就是天定之律,若逆天而来,将自己比作神,随意主宰自然法则,那将是一种痴妄,会把人摆弄成魔头,到最后,膨胀到连自我都毁灭殆尽。
“你能敌过面罗刹吗?况且,消灭怨灵的方法,可是只有以生命为代价!”
万钟霖话语间,都是戏谑。
显然,他也知道,纵使真要死,那也要以生命为祭,才会让自己真正死亡。
人本畏惧死亡,偏偏是这一份惧怕,就已足够。
“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道中人士,为什么会走上邪道!”
“邪道?哼,正邪,有那么重要吗?”
“至少,不应该用道来害人!”
“可不见得是害人,世人皆迷惘,死亡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既然如此,为何你又执着于生,而让别人选择死?”
“因为,我懂活着的意义!”
万钟霖就像被王海波戳中了软肋,一个睥睨,一个俯冲。
对于眼前的这个手下败将,他不觉得会失败,况且,此刻的王海波,没有任何道具。
丢了法器的道士,跟常人亦没有两样。
“祖师爷保佑!”
“又是祖师爷,若他真的灵,就不会让悲剧发生了!”
万钟霖可不信这一套,或者说,本来的他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