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猴看着林子强边退边打圆场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喝止着,张狂着,恨不得过去将其揪起。
“米猴,你说,哥几个要怎么惩罚他?”
“依我看,倒不如坐龙口(所谓坐龙口,就是将人的裤子扒了,让屁股坐在脏马桶上,享受那种明明嫌弃,却摆脱不了的挣扎。)”
“不,这样我觉得太便宜了,倒不如罚他端木钟(所谓的端木钟,就是将端进来的饭菜顶在头上,要个把小时才能放下,若没有做到,便要受到拳打脚踢。)”
“小胖,你觉得呢?”
“我听老牛的。”
“既然这样,那么,不如让他内裤套头上吧?”
“这主意好!...”
众人齐附和,看着林子强,就像四匹企图行坏事的流氓。
“小子,自觉点脱下内裤,套自个头上,要是不照做,等出去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老牛命令的口吻,充满戏谑,然而,他在林子强眼中看到一丝浓重的杀意,不禁汗毛战栗。
所说的内裤套头上,无非也是试探性的话语。
或者说,其实他对林子强,真正意义上,早已动了杀意。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文弱小生,明明很弱,却总像面对着恶魔,内心颤抖个不停。
直觉告诉他,将眼前人迅速灭杀,才是正道。
“你们不是海波的朋友吗?他也是我的朋友...”
“方山五鬼,除了自己人,就没有朋友!”
像是戳中了四人的软肋,亦或者是对这份表面情谊一窍不通。
四人异口同声嘲讽着林子强,完全不顾形象。
阶下之囚,又顾忌什么形象呢!
半截入土之人,所谓的看得开,无非是混迹多了日子,总觉得赚到了。
“那你们,对海波,为什么这么好...”
大概也是林子强真实的疑问。
他可记得清楚,明明在梦中看到,这四人是拿王海波取乐的,可转眼之后,却成了亲密无间,任谁都觉得可疑。
不是做梦就是中邪,除此之外,想不到其他的解释。
“那是他的福气!”
说是王海波的福气,当然是个假象。
事实上,方山四鬼确实只知道欺负这个眯眼红脸小鬼,直到看到档案上,他的记录:无父无母。
任谁也无法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下手,哪怕他已成年。
人生来,最珍贵的,莫过于父母的爱,可总有些人,他们得不到,求不来。
生命,本已可悲,若对这样的人下恶手,那着实可恨。
纵使是再坏的人,也有他们不能打破的禁忌,亦或者说是操守。
世间最可怜的事情,莫过于,懂得珍惜,却发现永远错过,而无父无母,是让这资格都没有的起点。
他们对于王海波的情谊,大概是源于本质上的同情,亦如所谓的方山五鬼,那是不能打破规则的底线。
做人,若没有了坚持,那只不过是随波逐流的衣服,披弄在哪里都混个将就,直到有一天被抛弃了,也选择将就。
“那也不至于对我充满敌意吧,好歹,我们也算不上仇人。”
林子强做着最后的试探,在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若对方真有这方面考虑,是决然不可能戏弄于自己的。
然而,有些话,总是要听人亲口说出的。
不到黄河不死心,谁都一样。
侥幸心理,会让人在绝望之前充满幻想,亦如幻想破碎之后,那反噬内心的力量,会让一切变得狰狞。
“少废话,快脱!不脱,是看不起我们方山四鬼吗?”
哪怕够不着林子强,也止不住方山四鬼嚣张的气焰,准确的说,其实一切都以米猴为首,其余三人反倒显得没有那么多兴致。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