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测师傅的声音,自然压得很低。
王海波可忘不了,上周六,正是在溪滩,隐约看见黄平根的尸体。
既然是溺死,那在洪水之中,很有可能是黄平根起了妖。
“不可能的!”
“什么不可能?”
林子强过激的反应,在林土建看来,太过浮夸。
“没什么,你忙。”
~*~
房间里,才睡过一晚的床褥早就被收了起来。
想必潘彩莲都不知道,林子强真就不听劝,会回到平田村。
“接下来做什么?”
“等,等时间过去。”
“阿强,能不能借你家的泡沫板用一下?”
“你要干嘛?”
“小溪也不宽,要是在上游,借着泡沫板的浮力,应该能过到对岸。”
“你怕不是疯了?”
洪水之灾,看上去急湍的水流之下,还蕴藏着更凶猛的暗流。
别说是不会水性的人,就是潜水高手,但凡被卷入洪水之中,不一会儿,准是尸骨无处寻。
要知道,在洪水之中,那是飞沙走石的浪潮。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走这种歪路,还不如闯石桥呢!”
林子强望了一眼鱼干怪,它就像悬在头上的剑,时刻提醒着危机。
对于王海波的心事,他还是懂的,然而生命无玩笑,冒险的事连想都不能去想。
...
“土建,土建...”
楼下传来竭力的叫喊,听声音很像刚在石桥旁的村长。
当然,不消片刻,林子强就推翻了这个想法。
那个村长,常年到头都不可能来自己家门口喊的,毕竟林家算得上穷酸,门槛还够不到他们迈入的地步。
“啥事?老钟。”
老钟家也靠近小山,与林子强家隔了几道巷子。
说起老钟这个人,比林土建大上个十几岁,但是两人关系好得忘形。
以往,吃不上饭的时候,老钟家收成好,总会往林土建家送些来,而林土建也感谢这位老大哥,常常去帮他义务劳动。
本来,老钟算得上是村里的元老级人物,只要他想,别说是村长,就是整个云溪山的山长,都有极大概率当上。
然而,他并不兴这些官帽,只图个自在,最近些年,被查出胃癌,更是不再关心琐事。
“上滩头又涨水了。”
“来咯!”
能听到楼下闹腾的声音,对了口暗语,便行动了起来。
“涨水?”
林子强看着窗外,雨水明明小到只有蚕丝般细。
一般情况下,这都是梅雨季末尾的征兆。
既然是涨水,准是上游水库趁着雨水小了些,开始放水了。
毕竟水库的防洪能力有限,若不及时泄洪,最后将会成为一个隐患。
林子强可不愿意出去,也不知道是不是中了魔咒。
小时候,恨不得父母全不在家,好让自个自由些,可以野出门去。
长大了,反而有机会也不想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