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躲?”
徐健锋不知道女子的底细,本是想着试探对方,谁成想对方不躲不闪,硬是被戾气打中了要害。
“反正困在这里,早晚也是要死的,我不属于这里,却要埋葬在这里...”
“既然你知道要埋葬在这里,就该好好接受命运,这叫做至善而为!对命运的顺从,是你该做的事情。”
徐健锋冷冷地说道。
他不愿意接受命运,在岁月流离中选择了延伸之命,却要别人选择自己的道路。
事实上,说这些话的时候,徐健锋问心有愧。
然而,他只能这样说。
毕竟,这世界的法则需要别人来遵守。
违背法则的人,只有极少数就够了,没必要多出人来。
这,大概就是每个人对待所谓公正的态度。
事实上,究竟什么是公正?
是写在法则里的公序良知,还是个人感知的是非对错?是翱翔在天际的雄鹰,还是躲匿在河底的虾米?
所谓的公正,或许就是有保质期的面包,一旦保质期过了,那它就会被唾弃,被愚弄,被把玩。
“可是,我不甘心...岁月有痕,人心冷冰,我以温柔待世界,世界待我如仇忾。
有些人生来就是虾米,但它也希望跳出水面,成为翱翔天际的雄鹰。”
“这个空间里没有虾米与雄鹰,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子强有敏锐的直觉,当女子说出虾米与雄鹰的时候,他确信女子不会是洞中人,或者说,不仅仅是洞中人。
“不死丹听说过吗?心咒或许早在世界上消失了,但是在过去,它存在过。
人们渴望自由的什刹海,他们有权力去追求。
而我仅仅是个姑娘,被人垂涎却要戴上巫师的罪名,被活活钉死在棺木中,成为别人借尸还魂的傀儡,这样的命运真的合理吗?”
女子的话语里,尽是对公序的嘲讽与蔑视,然而她的声音很温柔,温柔到就连生气也让人感受不到。
“你需要我们帮你做什么?”
林子强直觉地问了出来。
“如果可以,恩人,打碎棺木,将那根钉子彻底毁灭,我的灵魂就不会被黄金树所束缚,到时候就能飞往另一个世界了。”
“不可以!棺材钉是镇邪用的,绝对不能毁!你千万别妖言惑众!”
徐健锋立马打断了女子的楚楚可怜,他知道邪祟总喜欢用令人同情的一面来博取同情,借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如果我妖言惑众,兴许没必要跟你们多说废话。如果我自私一点,整座山的生灵早就被镜魔所害,你以为的平静,又怎么知道暗流涌动中有多少人为此牺牲了?”
女子见徐健峰依旧充满敌意,略带埋怨的说道,然而她的声音很甜,甜到让人觉得平淡。
“镜魔是什么?”
林子强感到好奇。
“是她身上的怪物!那个巫师占据了我的身体,而我只能以树为躯。灵魂被棺材钉所束缚,我无法奔向那个世界,那个自由的什刹海。”
“她的样子,是不是身后背着一道铜镜?就像是镇元子那般?”
林子强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看见的僵尸,他能想到的比喻也只有镇元子。
“没错,就像月圆之夜的影子,她早晚要出来的,现在我的身体已经很难受控制了,每当雷鸣之夜,当我的灵魂之力微弱的时候,它便会出去...”
女子黯然,没有半点灵动之气。
林子强则确信昨晚见到的僵尸便是女子口中的镜魔。
“她是影灵的宿主,接近半神的存在,我也无能为力。”
然而,镜魔的能力早已超出想象。
林子强确信自己拿镜魔没办法,他只能表示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