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瑛离开后，如懿在咸福宫静坐了许久。直到容佩说高曦月醒过来了如懿才挪动身子。

海兰也挺着肚子陪着如懿坐了许久。不知是许久未曾开口说话还是怎么，如懿张嘴想说话却发觉嘴唇粘连在一起。如懿轻咳一声。才又能张嘴说话。

“要你这么晚陪我这样枯坐着，你还有了身孕，为难你了。”

海兰也准备站起来，叶心和惢心都上前去搀扶海兰。如懿也伸出手拉住海兰。

“姐姐别说这样的话，咱们在宫里，这样的日子不知还有多少，我喜欢在姐姐跟前，肚子里的孩子也只有靠近姐姐我才放心。”

如懿拉着海兰往暖阁里去。虽然如今是冬日里，但里面温暖如春。里头刚生产的高曦月看起来精神不错。

“今夜辛苦你了，那会子你不在跟前，皇后在我是不敢放心生产的。”高曦月就着茉心的手在喝汤药，如此说话算是对如懿的感谢了。

如懿知道高曦月就是这么个人。一笑。“还是贵妃聪慧，若没有贵妃以身犯险今夜恐怕也未必能伤了皇后，惩治阿箬。”

贵妃哄着襁褓里的孩子。算是默认了。

那会子被褥里只有阿箬，琅嬅和贵妃的手，琅嬅确实是刻意拽了阿箬的手，可是琅嬅不敢很用力，阿箬之所以无法挣脱，是因为当时被褥里有两只手拽着阿箬。

一只是琅嬅的，一只是贵妃的。

“我运气好有了孩子，又顺利生产，皇后娘娘算计过我一次，就会算计我第二次，不如给皇后一个机会，我还能清清静静做个月子。至于皇后受伤，那是活该。”

如懿知道贵妃这个孩子来之不易。也能理解贵妃想报复琅嬅的心思。没有多说。她也是恨琅嬅的。

贵妃瞧见了海兰的肚子。“还是你命好，肚子里必然是个阿哥。看着我和怀着锦慧的时候不一样。”

海兰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肚子。她不知这个是阿哥还是公主。但贵妃如此说她也不知如何解释。

如懿倒是笑了。“借贵妃吉言。不过我想贵妃是更喜欢璟慧的，皇上用贵妃的封号给公主取名，可见皇上的心思。”

高曦月温柔一笑。她此刻真是有女万事足了。“本宫自然是疼爱本宫的女儿。”贵妃说话时也不忘逗弄璟慧。

贵妃突然止了笑意，话锋一转。“阿箬呢，怎么不送她去冷宫，将她丢在储秀宫。保不齐谁会救她。”

海兰对贵妃转变如此之快有些惊异，如懿却似乎早已预料。

“阿箬毕竟疯了是最好的遮掩，皇上也不能对一个疯妇如何。不过影儿在，影儿会侍候好阿箬的。仪贵人怎么死的她都知道。”

储秀宫内。阿箬还在挣扎拍打着门窗，她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何况如今她什么都叫不出来。

折腾了不知多久，阿箬感觉到又累又渴。她想要去倒一杯茶水。拿起茶壶她才发现这间屋子里什么都有，可唯独没有吃食和水。

阿箬拖着疲惫的身子继续敲打门窗。很意外这一次门开了。

可迎面走来的人，吓得阿箬后退数十步。

眼前人身穿仪贵人旧日贵人服制。乍一看宛如黄绮茵在世。

阿箬无法辨别，眼前人似乎是影儿，又似乎是黄绮茵。

“阿箬，你不记得了吗？这件衣服。你看， 这上面绣着的菊花，是你替她挑选的花样，你忘了吗？

这是那年中秋皇后娘娘赏赐的，你也有一件，你的是梅花的图案，可惜你说梅花是娴妃喜欢的，所以你不喜欢，你忘了吗？

她被你骗着见面也是穿的这件。她被驴车拉去乱葬岗也是穿的这件。”

阿箬捂着耳朵疯狂逃窜，她此刻真希望她不是哑了而是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