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凤息问。

“这一年下来，你向琪亚娜她们六个表现出来的关心远远超过过去那些年。”奥托说，“你不是那样的人，比起明目张胆的关心，你更喜欢在她们蜕变的关键时刻推一把。”

凤息摸摸鼻子，好像，还真是这样。

奥托继续：“这出乎你行为的做法让我感觉到不对劲，你很希望她们能够摆脱你的影响，变得更加的成熟，在她们摆脱你的影响之后，你要去做什么？”

凤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沉默的向前走着。

奥托看着凤息的沉重的背影，继续：“说起来，自从第六律者之后，你就再也没有像我分享过你过去的记忆，是不是你从过去的记忆当中分析出不好的局面，凤息，一百万年前的你，是不是为我们这个宇宙埋下毁灭的根源，所以需要你牺牲去解决？”

凤息的脚步顿住，晚风吹来，吹动他的黑发。

奥托很聪明，他的推断已经接近真相，凤息知道也不能隐瞒下去，在确认周围没有人之后，他说：“还记得那片被我毁灭的虚数之叶吗？”

奥托精神一震：“那片虚数之叶怎么了？”

“事实上，我们根本没有任何手段抵挡虚数之树意志对于我们宇宙的摧毁，在虚数之叶向着我们枝丫宇宙坠下的那一刻，它造成的攻击已经体现出来。”

凤息抬手，他们所在的宇宙枝丫投影出现，他指着一处缺口：“这边是虚数之叶在高维状态下撞击我们宇宙留下的缺口，只要再出现四次虚数之叶，不需要它们带走你们，枝丫宇宙就会被击毁，落入量子之海当中。”

奥托看着这个缺口陷入沉默：“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离开这个宇宙，前往量子之海。”凤息说。

奥托听到凤息回答，拳头猛然握紧，又松开：“你要牺牲你自己，换取我们的平安？”

“奥托，我们对于虚数之树这个高维生命一点都不了解，我们甚至不知道祂还有什么攻击办法。”凤息叹气，“为了守护你们，我只能这样做。”

在他面前，奥托的脸色阴沉下去：“所以，这就是你让琪亚娜她们快速摆脱你影响的真正原因，她们摆脱你的影响，也就相当于摆脱对于你的依赖，这样即便你死去，她们也会很快从悲伤当中走出来，继续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对不对！”

“没错。”凤息看着奥托。

这一刻，奥托终于明白凤息为什么不亲自对抗崩坏，因为自从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他的敌人就不是崩坏，而是崩坏的源头——虚数之树。

可以想象，凤息抗争过，努力过，但最后发现虚数之树是他所无法反抗的，只能这样为了保全他们而屈服。

“不对。”奥托紧紧盯着自己的老朋友，“还会有其它的办法的！”

“如果换做一百万年前的始源，会有其它办法，但是现在的我，是天命的副主教，圣芙蕾雅的副园长，休伯利安的舰长，我的生命中不再是只有西琳一人，还有挚友你，还有学生琪亚娜，还有我的儿子，我的女儿她们。”凤息语气平静，“为了你们，牺牲我也没关系。”

奥托看着坚定的凤息，忽然笑出声来：“凤息，你站在这个世界巅峰太久了，你以为自己一直都会处在巅峰，被你培养的那些人只能站在山脚仰望你的身影对不对？”

凤息听着奥托的话，眉头轻轻皱起来：“你是，什么意思？”

“！”

忽然间，两人四周的环境变化，脚下平静入镜的湖泊，天空是晴朗的蓝天白云。

苏禹的律者空间，无垠。

凤息回头，只见到琪亚娜脸上洋溢着愤怒与不满，其它人脸上的情绪也是各异，除开西琳与那对姐妹花外，这一次来观看与参加演出的人，都来了。

“你们？”他眼中闪过惊讶，是琪亚娜把这些人藏在虚数空间当中，所以自己才没有察觉到么。

“老朋友，你没有察觉到对吧。”奥托越过凤息，来到她们面前：“你所培养的人，已经爬上山峰，准备与你并肩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