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到底是什么不对！？
眼神不对！
即使他没有看到我的脸，但肯定能认出我的衣服和身形，绝不可能是那种看陌生人的眼神！
出事了！
看来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够解决的了！
李长生心烦意乱、惴惴不安，立刻离开了月灵镇，去临近的汲水县城找到了隐秘在里面的修仙坊市，留下了“青瞳”的特有标记！
……
十几天后，李长生在一个下午再次来到了月灵镇，这一次没有戴斗笠，径直走进了灵烟阁。
陈黎明就在柜台后面。
李长生走进去之后，紧紧盯着陈黎明不说话。
陈黎明看到李长生突然愣住了，隔了一个呼吸的时间才反应过来，从柜台后面快步走了出来。
李长生还是不说话，使了一个眼色，走去了后院。
陈黎明跟了过去，“恩公！您总算回来了，这半年您交代的事情我都办好了！”
“那个灰衣人最近还在吗？”
“还在，他几乎天天来，只是您给的那些海螺音没有了，那位客人天天吵着要买，快应付不过去了。”陈黎明平淡地说道。
李长生同样平静地问道：“那位客人多久没得到海螺音了？”
陈黎明突然愣了一下，“得有三、四天，四、五天了吧~”
“放心吧~我这不是回来了么！海螺音我这里有的是！”
陈黎明突然眼神发亮，显得有一点兴奋，“那恩公你再给我一些吧！我好继续卖给客人啊！”
“这件事先不急！我再来问问你，那这个人最近精神状态怎么样？”
“平时~平时也没什么事，但只要吸了您那种粉末，立刻就美了，那感觉真的跟升仙了一样！”
“你怎么这么清楚，你自己没用那粉末吧！？”李长生眉头紧锁。
陈黎明面色平静了下来，“您千叮咛万嘱咐，我哪敢用啊~”
“没用就好！用一次你就死定了！”
“不敢~不敢~死定了！为什么死定了？”陈黎明看着李长生不说话，李长生也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没什么！那个人~今天来过了么？”
“来过了！他今天没买到海螺音都要急眼了！”
“那你跟我去取吧，我在南边的庆饶县有一个生产海螺音的工坊，所有的海螺音都是在那里制作的，正好我带你去认认门路，下次你就可以自己去取货了。”
“行！行！那我跟您去取！”陈黎明眼神更亮了。
……
李长生左手拉住陈黎明的右手踏上飞剑腾空而起，朝着南边飞去，来到高空，李长生扭头看了一眼陈黎明，陈黎明面色平静，看到李长生在看自己，尴尬地笑了一下。
李长生扭回头继续往前飞，心中暗想，海螺音毒瘾发作你别说坚持三、四天，一两个小时也坚持不了啊！
地球世界化工合成的最新型毒品，直接作用于人脑的神经元细胞，造成不可逆的严重损害！
吸食之后，出现精神幻觉，逼迫大脑在短时间内分泌大量多巴胺，让人感觉飘飘欲仙，但只要让它得逞一次，大脑的脑干就变成了枯萎的树干和树枝！
喜怒哀乐各种情绪情感都变成了毒品的奴隶，大脑无法维持各种神经递质的有序输出，只要隔一段时间没有吸食毒品，大脑将坠入深渊，没有了各种神经递质的释放，人会感到极度的恐惧、焦虑，甚至出现幻觉，身体上忽冷忽热、疼痛、恶心、呕吐、不由自主地流眼泪，除非再次吸食毒品，症状无法缓解，从而形成毒瘾，万劫不复。
……
李长生拉着陈黎明在天上飞，飞得很慢，好像在等着什么……
两个小时过去了，身边的陈黎明开始流眼泪、打哈欠了，在空中对着李长生大喊：“恩公！庆饶县也没那么远吧，咱们怎么还没到啊？”
李长生回答道：“工坊不在县城内，在更南边的野外，一会儿就到~”
继续拉着陈黎明在天上瞎逛了一个多小时，此时的陈黎明神情有一点不自然了，手时不时地有一点颤抖，大声喊道：“怎么还没到啊？”
“前面就到了！”李长生指着不远处同样喊道。
按下剑光，低空飞行，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大片沼泽，雾气昭昭，沼泽深处有一个小黑点，很像一艘船。
“迷雾沼泽，连一个村子都没有，恩公！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海螺音的工坊就在这片沼泽的对面啊！”
李长生拉着陈黎明直接飞向了那个黑点，远远看去是一艘小船，飞到近前一看，船还挺大，有五米宽、十多米长，船头站着一个人，黑色的斗篷，黑色的斗笠。
李长生落在了船体中间的船舱上面，四下查看，一望无际的沼泽，大雾弥漫，虽然是下午，但浓稠到化不开的淡绿色雾气遮天蔽日，昏暗无光。
陈黎明右手还被李长生扣住，挣脱不开。
李长生轻轻吸了一点周围的雾气，甜丝丝的，心中暗想，我早就服食了瘴气的解药，肯定没事，也不知这瘴气对他管不管用。
……
陈黎明突然不挣扎了，脸上也没有笑容，袍袖挥舞，四周的雾气澎湃散开，清理出几十米方圆，转过头阴冷地盯着李长生，“来这里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带你来找海螺音啊~”
“那他是谁？”
陈黎明话音刚落，前面穿着黑色头蓬的怪人转过身，摘掉了斗笠，赫然也是李长生的长相，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袁万华~我带你去找海螺音啊~”
‘陈黎明’看着不远处船头穿黑色斗篷的李长生，又看了一眼身边抓着自己的李长生，两个人几乎一模一样！
‘陈黎明’眼神惊恐，呼吸有一点局促，额头微微有一点冒汗，手抖得更厉害了。
两个李长生也不着急、也不说话，就那样平静地看着他。
‘陈黎明’深色渐渐缓和了下来，腰也挺直了，左手在自己脸上一抹，一张人皮面具摘了下来，正是几个月前见过的灰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