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军本来还打算今天带于家娟去中山公园或者动物园玩一圈儿,结果两个人吃完饺子都要六点了,再不走等到家天都黑了。
张铁军拿出布鞋让于家娟换了,用布鞋的袋子把皮鞋装好放到一边,自己也换上新鞋。
“坐你车还得换鞋,以后都得换?”
“这个还真得换,以后我准备几双好点的。……或者找人做点鞋套也行,那个方便,就是穿一次就得洗有点麻烦。”
张铁军嘴里说着话,手上把座椅方向盘后视镜反光镜都调到合适的位置,又试了试油门和刹车的硬度行程,这才把车发动着。
到底是好车,这会儿就已经全部是电动的了,省了不少事儿。
大凯倒了一下车,慢慢汇入车流离开了酒店。
新车第一手,刚开始还有点不适应,走了几公里出去以后才感觉好点儿。主要是上辈子这车他开的实在是不多,操作上不太习惯。
看看油表,张冠军那边是给加满了的,就放心大胆的往城外跑。他可不敢在中途哪里的小加油站加油,这年头把大奔加废了的事儿月月都在发生。
这两年加油站开始多了起来,都是私人和一些单位上开的,手续特别简单。为了赚钱他们是什么事儿都敢干,什么都敢往油里掺。
掺水导致车放屁那都不算大事儿,直接堵管拉缸比比皆是。
石油石化这会儿还只是个炼油厂,而且规模也不大,还不是后来的巨无霸。成品油一大半还靠进口。
要等到九九年,石油石化才开始在国内拓土开疆,抢着兼并地方上的加油站来完成市场的占领,这场大兼并一直持续到了一零年。
两大巨头不惜成本的兼并也造成了资源的极大浪费,全国各地的加油站像爆炸的一样的开张,甚至很多地方都出现了挨着开一排的情况。
就问十公里二十家加油站你怕不怕?挣钱哪,三百万开起来转手就是一千五六百万卖出去。特别是那些和石油石化有关系的,正经发了不少横财。
当然,通过降价,打压,断油等等手段弄死的更多。没关系还敢干你能怨谁?
后来为了‘节省资金’,很多小加油站都是交纳了保证金以加盟的形式挂上了石油石化的牌牌,实际上还是私人经营。各种问题滔滔不绝。
“这车坐着真舒服,难怪贵。”于家娟晃了晃身子,摸了摸屁股下面软乎乎的皮子:“车也好看,外面里面都好看。这个电话能用吗?”
“得去邮局办一下,能用。”
“就这么开着车也能打?”
“对,这是卫星电话,和大哥大差不多。”
“真好,那你以后不是就有大哥大了?找你可方便多了,传呼还是没有电话得劲儿。就是太贵了。”
“以后手……大哥大会便宜的,而且会很便宜,老百姓应该都能用上。”
“不信,好几万的东西能便宜到哪儿去?”
“电子技术发展的速度快,更新换代也快,而且这东西的制造成本很低的,现在贵是因为只能进口,再一个就是网络建设的问题。”
“不懂。要是真便宜了我就买一个,现在舍不得。”
两个人一边聊一边走,越往南车越少,速度也快了起来,很快就来到了青年大街南端,看着大马路两边密密麻麻的小楼,张铁军就有一种预见历史的感觉。
大馆儿还是地标,辽东广播电视台还是个工地,科学宫,北方城和河畔花园那里还是一片一片六层的小楼,还没开始动。
沈水路还叫文体路,在青年大街东侧还是一片菜地,还没有路。
五里河体育场还是辽东人民的骄傲,周边一排一排的大平房,空地上停着各种车辆。
体育场这里就已经是城市的尽头,从这里一直到浑河都是大片的菜田和工厂,浑河边还有大片的老树林。
两代老浑河桥都还是沈阳城南端的主要通道,大桥上人来车往。
过了浑河大桥左侧就是一望无际的农田,是真的一望无际,田野中间几处树林的地方就是村庄,右边是白塔营。
白塔营里没有白塔,大烟囱到是有几根。这边有不少小厂。
等车子开过桃仙机场,刚才还在叽叽喳喳的于家娟就进入了静默模式,窝在沙发上没了声音,前一秒还在说话后一秒就睡着了。
张铁军看了看反光镜把车靠到路边,过去帮她把座椅靠背放倒,又把外套脱下来给她盖在身上,关上了车窗,这才继续上路。
这会儿气温已经开始下降了,关了车窗也不会闷热,所有的声音一下子都被隔离在了外面,车里特别的安静,只有猫呼不断的响着。
一个半小时,大凯开进了选厂住宅区。
这会儿天色已经朦胧,夜风已经吹了起来,路边大杨树的叶子在风中颤抖着,时不时的随风飘落几片下来,在空中跳着最后的舞步。
“姐,到了。姐。”
“嗯?”
“咱们到家了,你醒醒。”
“到了?到哪了?”于家娟往起坐了坐,没起来,张铁军伸手去把靠背升起来:“到十号楼了,你是回家还是去你妈那儿?”
“几点?”于家娟搓了搓脸打了个哈欠,伸手捶了张铁军一下:“就怨你,一点也不知道心疼人,都让你给弄散架了。”
“要七点半了。”张铁军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亲,结果被搂住脖子来了个湿的,于家娟使劲使劲儿的把舌头伸过来。
“好了好了,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