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张铁军奔儿都没打直接就答应了:“你们能接受私人赞助?”
“那不能,”姜指导员摇摇头:“好说不好听的,也没有先例,公司厂矿可以,我们这年年就指着选厂呢,一年到头给个十万八万的。”
张铁军就笑:“铁山所就指着矿山呗?”
“那肯定是,要不怎么办?出差那点钱都报不了,谁还不得活?铁山所条件比咱们这好多了.
矿山人多有钱,一年怎么都能给个十五二十万的。要不车都养不起。”
“那中心所呢?机修有个屁的钱。”
“那不能比,中心所上面方方面面给的就多,机修再少一年十万八万也能给到,条件肯定不比铁山差就是了。反正比咱强。”
中心所是大所,人多部门多,级别上就比选厂所和铁山所高,人家所长在分局挂副,不一样。选厂所是个股级单位。
“那你们现在是缺钱还是缺车?”张铁军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你有啥想法啊?”
“我在市里有个公司,大劲儿使不上,小来小去的肯定能支持一点儿,乡里乡亲的。”
姜指导员看了看张铁军:“你说真的?”
“昂,这事儿还能作假?别给我张扬就行。我可供不起太多爷爷。”一到年底各个单位都在到处化缘,那要是传出去了可就有意思了。
不过说真格的张铁军到是不在意,他公司在市里,和矿区这边就不发生任何关系,要化也是市里的相关单位上门。这个跑不掉。
这个有门有户的谁也跑不掉,一到年底都来了,什么困难哪为民辛苦啊兢兢业业呀,反正就是倒苦水。几万不嫌多,几百也不嫌少。
个体户还得出个几十呢。这种现象会一直持续到九五年前后,不允许向民营和个体户化缘了。不过做的大一点的仍然逃不掉。
这么说吧,这几年,那小厂子工人工资都发不全了,但是年底的这份钱甩不掉,肯定是得出。
“进屋来。”姜指导员拉着张铁军进到派所里面,直接来到他办公室。他和所长在一个房间。
“你说真的呀?这玩艺儿可没有反悔的,那以后咱们就没法处了。”
“这话说的,我就是岁数小点,轻重还能不知道?不过我能力有限,姜哥你们得理解点儿。”
“那个不用说,你说说你想法。”
“我……也没啥想法,我又不惹祸。我家过几天要在这开个服装城,平时姜哥你们多给照应点就行了,反正离的也近。”
“这房子是你家盖的?”
“嗯,我盖的,有证。”
“牛逼,跟你一比我们这岁数都像白活了似的。这是小事儿,你就放心。”
“那行,那姜哥你看是弄车还是什么,车的话是2020还是一步到位7250。”
“7250啊?那当然好了,就是太张扬了,分局都没有呢。再说也太贵了,姜哥和你说实在的,选厂才给了十万。
你有这心弄个三万两万的就行,别再影响你。”
“分局没有7250吗?”张铁军皱了皱眉想了一下。他还真记不住这些了,就记着九八年的时候分局有一台7250旧车给了选厂所。
那台车也是他上辈子开过的第一台吉普,所以印象比较深。
“没有,”姜指导员摇摇头:“分局就是几台2020,2023,铁山所是原来分局淘汰的212.这家伙我们要是弄一台7250回来就太显眼了。不行不行。”
“借着用也不行啊?”
“太显眼了,算了。我肯定是想,真不行,那后面分局可就有话说了,还怎么哭穷?”
两个人都笑起来,张铁军也没坚持,说:“那行,那我就支持个五万吧,太少了也拿不出手。手续怎么整?”
其实他心里是想给车的。给钱反手花完也就是那么回事儿,车的话不一样,那东西开一天就记一天,在心里的比重就不一样。
“我拿个表你填一下,这东西要备案。五万哪?”
“就五万吧,多了不好看,少了拿不出手。”
“明白人。”姜指导员拍了张铁军肩膀一下,从抽屉里找了找拿出一张表来递给张铁军:“这个要盖公章,得。”
“公章在市里了,在我妹妹那,钱到是在我身上。”
“那你拿回去吧,哪天空了去盖个章。这个咱们两方面都得签字盖章才行,一式五份存档。总不能说几万块钱不明不白的,那不出事儿?”
“五份?”
“啊,你两份我们两份,分局那边得有一份儿。”
张铁军点点头,看了看姜指导员:“我听说中心所和分局现在都要有变动是吧?姜哥你不琢磨琢磨?”
九零年到九二年,中心所和分局几个重要部门的人选都有调动,然后就是九七年了。上辈子张铁军做职工代表,在派所和法院混了好几年,这些事都清楚。
“那是咱敢想的呀?”姜指导员做了年搓手指的动作:“至少五万,你看我像能拿得出来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