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这栋楼汽车开不进来,有时候就特别麻烦。原来盖的这些老楼里,只有五六七九和二十号这五栋楼进不了车,就特别生气。
人家其他的楼大卡车都嗷嗷往里开,能开到楼门洞。平时还不感觉什么,一到要搬些大件东西差异就出来了,像分秋菜什么的。
车带打好气,用扳手装到车架上,把带车子拉到门口用木杠支好,那边张铁兵吹着口哨背着硕大的书包一晃一晃的回来了。
“这是干什么呀?要搬家呀?是不是趁我不在要搞什么阴毛诡计?”
“这都让你发现了。”张铁军看了看张铁兵:“那就把书包放下干活呗,赶的这么巧。”
“那啥,我好像东西忘在全志龙那了,我得去取一下。你等我啊。”张铁兵扭头就走。
“吃饱了再回来啊。”张铁军嘱咐了一句。
“算了,”张铁兵转身又回来了:“我就是个热心肠爱干活的好同志,实在是做不到让你自己忙活呀,我这心,太软了。”
“你那心都黑透了,被腐蚀了。”
“谁说的,你看你这个人哪,我是那样人吗?搬啥?吱声。”
“先得把我屋那个冰箱抬出来。”
“我靠,真要搬家呀?搬哪去呀?”
“搬店里,以后在那边做饭。你把书包放下先。”
哥俩把冰箱抬出来放到带车子上固定好,然后锅碗瓢盆,盘子筷子,菜刀菜板儿,米菜肉蛋,液化气罐,灶头,一样一样搬出来码上车。
“那以后家里用什么呀?不用啦?”
“换新的,我再买回来。”
“大气,就喜欢你这样的。”
检查了一遍,该拿的都拿了,不全的东西以后随用随拿就行,张铁军进屋把老太太扶出来。
“把我姥也搬过去呀?”张铁兵笑着说:“老太太,你不是不出屋吗?看你还犟不犟。”
“打死你。”老太太拍了张铁兵一巴掌:“把书包背上,作业不写啦?”
“唉,”张铁兵摇了摇头:“一共也不认识几个字儿的老太太,天天逼着初中要毕业的我写作业,你说这去哪说理去?”
“铁军儿,这要干什么?”小辉从楼上又伸个脑袋出来。
“去店里做饭,把东西搬过去。以后我妈八点半九点下班。”
“你家新店开业啦?”
“还没,后天正式开业。”
“你现在还上班不了?”
“上啊,这不是文宣队排练吗?元旦汇演。”
“靠,我感觉你一共也没上几天班,就在外面跑了,真基巴羡慕。那以后是不是就能直接从细碎出来了?我感觉你差不多。”
“这话唠的,你都没出来呢,我去哪出来?反正混一天算一天呗,我又不指这个。要不是怕我爹削我我都不想上了。”
“工作可不能丢,外面是外面,班还是得要,我张叔削你就对了。”
“行了,可不陪你唠了,一家人等着吃饭呢。”
“用帮忙不?”
“不用,不沉,就是有点多。”
张铁军推着车,张铁兵扶着老太太,从楼里出来去了店里。
这会儿天也蒙蒙黑了,夜幕开始给大地万物染色,凄冷的西风顺着楼间呼呼的吹过,扬起一阵一阵的尘埃,崖壁上的枯草在风中颤抖哀嚎着。
楼上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光,点缀着越来越深沉的深秋凉夜。
“我的妈呀,直接就给推过来了呀?”张妈看到这一大车东西哭笑不得:“你这也太急了。等我把这边门打开。”
“我前两天还寻思这带车子还要不要呢,还是有点用哈。”张爸踢了踢带车子的轮胎:“那就先留着得了,反正也不占什么地方。”
“这车可是咱们家的功臣车。”张铁兵装模作样的去给带车子拍了拍灰:“你怎么能踢人家呢?不伤心哪?”
“嗯,确实是立过不少功。”张妈看着带车子笑起来。
这车是张妈原来卖菜卖水果的工具车,不管是严寒还是酷暑风雨不误,挣来的每一分钱都是这架车的功劳,有着太多泪水和辛劳的记忆。
话说这架车也是张爸手工焊制出来的,质量杠杠好,比那辆久远记忆中的冰棍车可是强的太多了。
张铁军照着张铁兵的屁股就是一脚:“搬东西,叭叭叭叭的,光动嘴。”
“妈你看着没?这可是当你面,就问他给不给你和我爸面子,你就问吧。”
张爸已经扶着老太太进店里参观去了,没在现场。
先把冰箱抬进来放好,然后把液化罐和灶头拿进来组装到位,再把其他的米菜肉蛋油什么的拎进来,一样一样摆放到位。
都是家里的也不用再清洗,都可以直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