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两年,来找小柳和张铁军出去演出的也有不少,都被张铁军给推了。
这几年大年晚会出来的演员,但凡有一点名气的,估计也就是他们两个从来没有参加过任何商演了,说白了就是不差钱儿。
要是没钱的话张铁军肯定跑的比谁都快,别说几万,几千都去。这就是现实。
什么富贵不能屈威武不能淫的,说不好听的那都是站着说话腰不疼的人喊出来的,他们啥都有,啥都不缺,当然啥都行。
张妈把张小怿打理好了,用小毯子包着给抱了出来:“给你们看看小孩儿,这几天长开了,可白净了。”
“好看。”老赵站起来扒着毯子碰了碰张小怿的小脸儿:“太招人稀罕了。什么时候满月?这我得来呀。”
他现在有一女一子,跟着他前妻,女儿只比张铁军小六岁,今年都十三了。虽然是跟着他前妻,事实上还是他在养着,感情很好。
张妈笑着说:“用不着,你们都是大忙人,平时有空了过来坐坐就行,都不是外人。我就是和你们显摆显摆。”
“忙是确实忙,天南海北的跑,就是为了挣俩钱儿呗,这年头没钱啥也不好使,我这准备结婚都为房子愁呢,合适的不好找,找着的不合适。”
“日子定了没?”张妈看了看马大姐。
“十月。”
“那也没几天了。”张妈看了看张铁军。
张铁军就笑,老妈这追星追的,也是没谁了:“我把八号楼给赵大哥当新婚礼物了,以后就住咱边上。”
“那可挺好。”张妈笑起来:“你俩也别客气,都是在实在朋友,以后就常来串门儿,这边还是挺方便的,以后学校也有,还安全。”
“我没客气,”老赵说:“现在我也客气不起来呀,没那能耐。我记心里。”
“那就行,咱们慢慢处,俺们一家人都喜欢你的节目。”
这话到不是挑好听的说,这个时候没有几个人不喜欢老赵的节目的,可以说全民都是他的粉丝,绝对不夸张。
“妈妈。”张铁兵背着个大书包风一样冲了进来,然后站在门口发愣:“什么情况?”
“傻啦?”张妈看到小儿子也高兴,冲他招手:“换鞋,快进来,看看这是谁。”
“老蔫儿。”
大家伙都笑起来,张妈笑着说:“老蔫可不是你能叫的,这孩子。怎么今天跑过来了呢?今天也不是礼拜天啊。”
“妈,今天确实不是礼拜天。”
张铁军换好鞋提着大书包晃进来:“妈你知不知道有个事儿吧,它叫暑假,我都放假一个多礼拜啦,做梦哪?”
“妈呀,还真给忘了,”张妈笑起来:“那怎么今天才来呢?这不是你性格呀。”
“我爸不让我走,让我写作业,其实就是他嫌自己一个人在家没意思,以为我不知道呢。”
“你爸呢?那今天怎么让你走了?”
“他回选厂了呗,说咱们都在这边,他和大欢欢回选厂住去,还省着天天挤火车。”
“你家姐夫在哪上班?”老赵问了一声。
“钢铁公司,矿区选厂。从部队回来就在厂子了。也快了,再有个十来年该退了。”
“快五十啦?”
“嗯,再有两年满五十,日子过的多快,一晃似的。”
“你家现在这,也不用姐夫干啥了吧?”
“他闲不住,孩子说让他班不上了,他不干,舍不得。都干了半辈子了。”
“我爸那绝对的以厂为家,”张铁军笑着说:“我刚进厂夜班犯懒不想去了我爸差点抽我。都像你这样厂子不黄啦?国家怎么发展?”
张铁军模仿了一下张爸当时的表情和口气。
大家又笑起来,张铁军说:“我爸这话真是从心里说出来的,所以我再不想也坚持上班,我得尊重我爸对厂子的这份心。”
爱国的都在最底层,敬业的都是普通人,这话真的一点毛病都没有,几百年前就已经总结出来了: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尽是读书人。
“那你不还是跑出来了?”张妈斜了张铁军一眼。
“我这也算是报效祖国吧?这不是实际工作需要嘛,我又没当逃兵。”
“工人挺累吗?”老赵起家之前就是个种地的,后来开始唱戏搞文艺,对工厂是一点都不了解。
张铁军就给他讲了一下细碎工人的日常:“是真累,比你们种地都累,还特别危险,天天都在和死神聊天儿。我是有点怕的。”
“我都不知道,我没去过碎矿。”小柳摇了摇头:“我进厂就在厂办了,就去过选别。”
“你也是那边的?”老赵问了小柳一句。
“嗯,”小柳看了张铁军一眼:“我在工会管文宣,他自己跑来找我说会唱歌要进文宣队,后来我俩一起参加的十一汇演拿的奖。”
张妈夹了她一眼。
“后来一起进的部队?”
“是。咱们头回见那次我俩还没正式过来呢,是大年晚会之后,我进了前进,他进了宣传部。他去年才算正式参军。”
“那家伙,一参军就是两毛一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