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也不是什么讲究,”经理给张铁军递了根烟,在他对面坐下来:“幼儿园这边也准备好了。
现在都六月中了,七月不招生啊?操场跑道什么的铺橡胶也得时间不是,你还说要弄游艺设备呢。”
“这个你也管啊?”张铁军抬头看了经理一眼。
“游艺设备我不管,操场得我这边给铺啊,不砌好墙怎么搞?还有绿化呢,时间可没多少了。”
张铁军点了点头,这么算的话时间确实就比较紧张了。
其实这个工程没多大,就是砌墙把原来小学的操场,教学楼,功能楼分隔开来,重新开四个大门。
主要是张铁军要求的比较高,墙体全部要做地基,时间上就有点抢。
弄好以后,中间的大操场是给孩子玩的地方,边上幼儿园就更不说了,全是小孩子,墙体不搞地基太危险。
张铁军看了下图纸,没什么问题,拿笔在上面签上名字:“可以,就这么弄吧。幼儿园这一面找人画上壁画。”
“画什么?”
“神话故事,童话故事,山海经,都可以,找个手法好一点儿的画匠。房子的外观也弄的童趣一点儿,颜色鲜艳一些。”
这个年代的幼儿园还没有什么系统的东西,就是有个地方能给孩子玩儿能吃饱能睡觉就得,没什么要求和追求。
阿姨也是一样,主要就是看着孩子别有什么危险别受伤,别打架,哭了哄一哄。别的她们也不会。
要知道我们向来是用成年人的眼光和标准来衡量孩子的,完全不顾及孩子的童真和真实需求,反正不听话就是不懂事儿。
我们习惯了按照自己的标准去要求孩子,把小小的孩子弄的像个大人似的才开心,才感觉满足,都乐于去追求所谓的神童。
家长,学校和所谓的教育推动者们齐心协力联手绞杀着孩子的童真,童心,幻想,联想还有创造力。
扼杀孩子的一切发展可能,必须按步就规的按照大人划好的线走。美其名曰优质教育,赢在什么起跑线上。
外国人说我们是一个没有创造力的民族,人家真的没说错。就没有那个土壤。
后来国外的一些幼教品牌进入以后,更是变本加厉。
张铁军敲了敲脑门儿,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提前一步给幼儿教育打点基础什么的。
不过这件事儿得放长了考虑,慢慢来,一些固化掉的思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改变得了的。
就像几年以后,所有的幼儿园都办的像小学,每天上课下课学习语文数学,如果哪个幼儿不教反而会被骂,感觉自家的孩子被影响了前程。
于是孩子们失去了玩耍的自由,小小的人就被关在教室里,三年幼儿园下来,快的都教到四年级课程了。
于是这样的幼儿园声名大噪,教出来的全是‘神童’。
从来就没有人考虑过,孩子进入小学以后,还要从头再把一二三年级的课程学一遍。
他们都会了呀,谁还有耐心去认真的学习已经会了的东西?
于是等到四五年级学习新知识的时候,早都已经养成了不学习的习惯,甚至已经不能正常的上课听讲了。
‘我家孩子原来可聪明了,老师教什么一学就会,唐诗宋词能背好几本书,怎么一到初中就不行了呢?肯定是学校有问题。’
于是各种补习班加强班应运而生,钱越花越多,孩子的成绩越学越差。
渐渐的,孩子们就变成了只会考试,只为了应付考试的机器。你谈创造力?开什么玩笑。
再说我们也不需要。
从物业的办公室出来,张铁军满脑子里还在想着幼儿教育的事情,越想越感觉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只不过,这件事儿确实是不好做呀,身单力薄的,面对汹涌的广大家长群体,只怕是无力回天。
国人向来是只相信自己的认知的,你说的天花烂坠完全没用,非得要事到临头了才去后悔。
然后好了伤疤忘了疼。
不只是教育,所有的事情都差不多是这样的,这是因为近几百年人们被禁锢在狭窄的生活空间有直接的关系。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信马由缰,一抬头,已经走到了马路边上,对面就是物流中心的大门。
张铁军抓了抓头,本来是想回家的,特么,一走神儿走反了。
看了看马路对过物流中心宽阔的四车道大门,算了,来都来了,那就进去转一圈得了,尽尽责任。
满载的大卡车鞥鞥的叫着从大门里开出来,顺着大马路往西边走了。
东方和信物流中心的这个大门的位置是最舒服的,不管是出还是进,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要往哪个方向走,都不会感觉憋屈。
不管是视野还是道路都相当开阔,也不需要打小弯儿,深受广大大车司机的喜爱和赞扬。
沈阳从八十年代初中期开始就有了公路物流中心,零旦业务相当火爆。但是大型货场都是建在比较偏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