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军自己是不太信这些的,不过也不反感。大家这都是在为他担心。
“你别啥都说。”徐熙霞生气了,瞪了张英一眼。
“行行行,我错了,”张英举手投降:“靠,我就是顺嘴了,认错认错。”
“你也是。”小柳又怼了张铁军一拳:“以后再干这种事儿就不用回家了,直接把我们都扔了算了,省着不省心。”
“我想干也不能干了呀,也就是这一次,再有一次那成了啥?别人又不是傻子。”
“以后你不许一个人出去,在哪也不行。”徐熙霞搂紧张铁军的脖子看着他:“行不行?”她让张英这一句话说的有点害怕了。
“好,行,我以后去哪都带着李哥蒋哥。”张铁军亲了亲她:“不用担心,我保证不冒险。”
徐熙霞嗯了一声,就扭过头去瞪张英。我不说话,我就瞪着你。这也是老丫同志能做出来的最大恶意的动作和表情了。
张英被徐熙霞这种萌凶萌凶的眼神儿给瞪没电了,往沙发上一倒:“得了,你们弄死我得了,我特么都认错了。”
其实她真是说秃噜嘴了,说完也马上就后悔了,还有点后怕。说白了就是在意,太在意了。
“行了行了行了,”张铁军挨个撸了两下顺顺毛:“又不是故意的,老丫你是不是脸都没洗?”
“嗯,忘了。”
“洗脸也能忘?”
“嗯哪,我起来要去洗脸,就听见你说话声了,就想看一眼,然后就下来了。还不是怨你?”
张铁军笑起来:“行吧,这都能怨到我身上来。”
他把徐熙霞放到沙发上,问张英:“广告公司原来在这边的人你没叫过来吗?”
“叫了,没到期呢。就五六个人。”
“什么没到期?”
“他们在招待所包的房间呗,包了六个房间,房租是交到年底的。”
这个事儿很正常,九三年,国内的一切刚刚开始,虽然私人的各种公司厂子像雨后春笋一样越来越多,但是大环境和硬件的变化并不大。
没有写字楼,也没有商业区和工业区,只能自己想办法。
租用民宅是一个解决办法,但是九三年这会儿的住房情况决定了哪里有那么多的民宅可以租?
于是全国各地的宾馆招待所就成了必选项,在这个年头,随便找到一家小旅馆小招待所小宾馆的,都能看到一堆各种公司和公司的办事处。
小的往小的地方钻,大的就去大宾馆大酒店,连吃带住带办公一次性全部搞定。
这事儿其实还是跟那些游居全国的莆田老军医们学的,他们从八十年代初就已经开始这么干了。
莆田老军医们在整个八九十年代可是真正做到了覆盖全国的,小广告贴遍了祖国大地的电线杆,上到京城直辖市,下到偏远小县城。
说白了其实就相当简单,八十年代全国一共也就是一千多不到两千个县区,几百个人就搞定了。
找家旅馆包个房间,雇几个人出去满哪电线杆子和公共厕所贴上广告,然后坐等上门送钱就行了。
打一针几十几百的,其实就是青霉素,几毛钱一盒那种注射液。
他们挣的就是信息差的钱,就算到了现在,大多数人也并不知道其实治疗性病那么简单,就是几针青霉素的事儿。
这里面还有一个丢脸的问题,有些人知道也不敢去医院。
到了九十年代,莆田老军医已经形成了几个大家族,坐拥千万资产,已经不满足于靠电线杆发财了,开始走上了贿赂医院承包科室的道路。
最后,他们凭着一己之力,成功把医疗做成了生意,推动了整个医疗行业的乌烟瘴气和价格飞升,各种误诊层出不穷。
没病当有病,小病当大病,要的不再是治愈率,而是利润率。
他们还打造了自己的培训指导团队,一群什么也不懂的年轻男女指着资深老医生院长的鼻子破口大骂,给他们制定指标,教他们怎么坑人骗人杀人。
他们大量收买各地卫生官员,打造了一张严密的利益网链,背后又有刘泳号家族和太山会等人的支持,那真的是无所顾忌。
俗话说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也就是七八年的时间,全国的医疗系统就已经风气大变,集体堕落了。
谁敢信医疗行业最终是由几个电线杆上的老军医定制规则?至于背后还有什么就不能深说了,只能说利益这个东西太可怕了。
教育产业化是亚洲开发银行推动的,该行第一大股东是美国和日本。
还有住房产业化。三大产业基本上击垮了社会道德和老百姓的基本生活,而且只用了不到十年,就相当牛逼带闪电。
“你赶紧让人搬过来吧,”张铁军哭笑不得:“半年房租能有几个钱?至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