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号下午,天空又变得阴沉沉的,京城胡乱的风胡乱的吹着,马路上感觉冷嗖嗖的一股子萧索味道。
张铁军到总参报到,和徐主任在办公室里聊了小两个小时。徐主任至少推了三个会议。
临近三点半,徐主任看了看时间,又带着张铁军从总参大院出来,去了总政,去见了于老总。
这边是一顺排三个大院,总后,总参,总政在最里面,再往南拐过去就是三零五医院。
于老总刚刚开过一个会议,两个人是卡着点过来的。
“于主任,这就是张铁军。”进屋,徐主任给于主任介绍了一下,张铁军立正,敬礼:“首长好。”
于主任回了个军礼,笑着伸手和张铁军握了握:“小家伙到是挺精神的,早就想见见你,一直拖到了现在。你别挑理就好。”
“别别别别,千万别这么说,说的我后背都凉嗖嗖的。”张铁军到是不紧张:“您一天日理万机的,我可不敢。”
于主任也是土生土长的辽东人。
他年纪比张爸大了一轮还多,是三十年代初生人,东北抗日联军出身,参加过四八年以后的几乎所有大型战役。
“你怕什么,我是副部长,你是副主任,咱俩排并排。”于主任笑着拍了拍张铁军的肩膀:“坐,随便坐吧。老徐你也坐。”
他是军部主持工作的副部长,张铁军是综合办主持工作的副主任,两个人的直接上级都是江主任。
这么一说,欸,还别说,还挺有道理的。
“主任。”
“叫大爷。”于主任摆摆手:“咱们按辽东的来,不整南方那一套。你爸爸多大?我听说你爸是铁路七十四师的是吧?”
“是,”张铁军点点头:“我爸还立过不少功,今年四十九了。”
“你爸当时为什么选择转业?七零年不应该呀。”于主任又问了一句。这是把张铁军一家的老底子都来回给查透了。
七零年,张爸他们修建的那条保密级别最高的铁路线已经就要完工庆功了,那个时候张爸的转业确实是会让人很难理解。
他可是有功在身的。
“我妈逼的。”张铁军有点不好意思:“我妈当时怕了,天天哭。那回我爸差点被炸死在洞里。我妈当时随军。”
于主任吧嗒了吧嗒嘴,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也难怪,当时……别说她一个女的,大老爷们该怕也得怕。难怪。”
“我爸现在调到厂武装部了,”张铁军笑着说:“算是借我的光,不过我爸特别高兴,算是圆梦了。
他这辈子最舍不得的就是军装,小时候经常给我讲部队上的事儿。能讲的事儿。”张爸当初的部队是保密的,很多事都不能说。
三个人都笑起来,徐主任说:“去军分区吧,四十九年纪也不算大,这么爱部队,去军分区做点具体工作。”
张爸现在在厂武装部,专武干部算是半个军人,调过来军分区到也不算突兀。军分区本来就是武装部的直接上级之一。
“我看行,”于主任点头说:“也合适,我下个文件吧,到军分区干个后勤,也有利于后期的保护工作开展。”
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是有一部分的人还是需要,或者是要被纳入一般的保护范围之内的,父母,家属,儿女都在此列。
这个其实是应该的,也是必要的,是为了保证更好的没有后顾之忧的开展工作。
张铁军没拒绝。军分区的后勤部长事情不多,现在又不打仗,也不涉及军事训练什么的,张爸完全能够胜任。
一个上校衔的职务,也不惹眼,还能彻底圆了张爸的梦想。
事实上就算没有这回事儿,再等三年,人武部也会重新收归部队领导,张爸至少一个中校衔是肯定的。
“我爸干后勤的话,别的我不敢说,起码在钱款账目这方面绝对是一点问题都不会有。”
徐主任笑着说:“还别说,这个到是真的,那点钱对他家来说啥也不是,这个到是真能放心了。”
于主任看了看张铁军:“铁军啊,这次换装有把握吧?可千万别给我掉链子。”
“不能,我保证。”
“那就好。”于主任点了点头:“除了沈阳军区,我打算把三总部和军部,科工委都涵盖进来,你看有没有什么困难?”
“保证完成任务。”
“那就好。老徐上次回来说,你对关于外资招商引资这一块,有一些想法,咱们今天聊一聊。”
三个人喝着茶抽着烟,就这么随意的坐在沙发上聊了起来。
张铁军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把要发生的,将来要发生的转换一下语言,贴着实际的一些现象,事例说出来。
实话实说,越说张铁军越心寒,真的,上辈子的经历让他感觉国家就像一个大筛子一样,被渗透的七零八落的。
日本人的生活离不开财团,韩国人的生活离不开财阀,美国人的生活离不开资本家,而我们的生活离不开他们的财阀财团和资本。
一切,方方面面,衣食住行用,医药,食品,工业,农业,林业,教育,娱乐等等。
这些方面的例子很好举,简直是不要太多。很多事当时想要琢磨明白没那么容易,但是倒推那就相当简单了,还很有说服力。
有些事情后来都被人扒过来翻过去的研究透了都。
这一聊就是两个小时。
虽然于主任和徐主任都是军方首长,但实际上,到了这个层次,就已经不会具体的去区分军地了。
他们都是身兼数职,担任着很多方面的领导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