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级仗着熟悉,或者是老部下,或者是老朋友,找上门来就着文件磨几天,拿点好处或者浮动一下。
但是到了张铁军现在的这个层面,以上这些都不存在,文件下去就只有一个结果:执行。这就相当舒服了。
只要他能说动主任或者组长,能说通各个副主任和副组长,其他的一概可以不管,不理睬。
“宝儿。”小柳揉着眼睛走过来。
张铁军转过身把小柳搂到怀里:“你衣服也不穿鞋也不穿,要干啥?有点凉,下雨了。”
“尿尿。”小柳把脸埋进他脖子里吸了两口,抬起脸要亲亲。
张铁军亲了一口,把她抱起来送进卧室:“还睡不睡了?”
“要。礼拜天你起这么早,”小柳打了个哈欠,搂住张铁军的脖子:“宝宝,你想没想好让我去哪?都六月中了。”
“那不是还有一个月?”
“嗯~~,我上火。尿尿都是黄的。你闻闻。”
“怕我把你一个人扔沈阳啊?”
“嗯。”
张铁军笑起来:“你这也太假了吧?明知道的事儿。你想去哪?有啥话就说呗,和我还得拐几个弯儿啊?”
“我也不知道,就听她们说那里可复杂了,有点担心。”
“你又不是文艺兵,更不是文职兵,你有什么可担心的?去哪个团你也是个副团长,党委委员,爱管就管一管,不想管就唱你的歌呗。”
文艺兵和文职兵是不一样的,文艺兵是原来的一个兵种,后来叫专业技术兵。文职兵就是通过技术技能考核录取的艺术兵,其实就是合同工。
专业技术兵是有军籍的,艺术兵包括文职人员没有军籍。文职干部是另外一个群体,不是一回事儿。
“早点定下来我早点熟悉呗,这么吊着我不想啊?你现在就是不拿我当事儿了,腻歪了。”
“讲理不?讲良心不?”
“不讲,我没良心。”小柳抱着张铁军耍赖:“反正你拿我的事儿不上心,我记仇了。”
“欠揍是不?”
“给你打,打吧,哼哼哼,烦人劲儿……你吃几口,今天起来感觉有点点涨。”
“嗯?涨?”
“你吃不吃?”
行叭,那就勉为其难的吃几口。
“今天有人来不?”小柳仰着头把手指插进张铁军的头发里,闭着眼睛体味着那种让她酥酥麻麻的感觉。
“不是你安排的人吗?”
“不是,我是说别人。”
“不知道了。老马差不多能过来吧?不一定。”
老马现在在出版社全职上工,还要一边张罗着展览馆那边的事儿,白天晚上忙的一塌糊涂,每次过来都会挺晚了。
张铁军就干脆和他约好,要过来就挑个礼拜天,谁也不打扰谁,平时就打打电话说一说就行。
今天刘刚和李大海会来,这是一早就和小柳约好的事儿。
两个人一个厂长一个矿长,都是管着几万人的大人物,肯定不可能去挤火车,是结伴飞过来的,这边由本钢驻京办事处接站。
本钢驻京办是个老单位了,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
那个时候本钢还是全国第一钢,所以规模各个方面都相当可以,有自己的大楼和宾馆,占地三千多平,原来比很多省份的驻京办都牛逼。
两个人是故意让这边驻京办派车来机场接人的,不管哪个省市哪个单位,驻京办的负责人那必须肯定是一把手的亲信,又亲又信。
等把他俩送到张铁军的住处,那边张闻达肯定就已经得到他俩进京来见张铁军的确切消息了。
张铁军自然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不过嘛,还是那句话,都是几十年的老关系了,这个大旗就由着他们扯扯也罢。
当然了,如果他们弄的太过分那就是另一说了,相信他们也不会。都是聪明人。能从几千几万人中脱颖而出当上一把手,这点智慧肯定是有。
他们都是六、七十年代的大学生,那个时候大学生毕业都是进厂当一线工人的,和张铁军他们技校也差不多。
不管是什么学校来的,都一样要从普通工人干起,然后考核,择优派岗,从工人到技术员,工程师,或者技术员转岗走管理,一步一步干起来。
曾经有两个清华的毕业生分配到露天,在一线岗位干了两年多,基本上都是在混日子,考核的时候不合格,矿上就没给他们转岗。
然后他俩还不乐意了,我们是清华的,凭什么当工人?
后来他俩开始到处告状,又找学校,被学校接走不知道送到哪祸祸谁去了。
再后来,有人脉有门路的大学毕业生就能直接当干部了。
所以才会有各种乱七八糟。他们真的是啥也不懂啥也不是啥也不会干,就会装个逼摆个谱,志大才疏都不足以形容。
李大海和刘刚两个,都曾经在一线干了十几年。
“李厂长,刘矿长,地址没弄错吧?”驻京办的司机感觉有点懵逼。
“肯定没错。不可能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