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周区长的秘书接话:“您看中什么就尽管买,其他的我找店里协调一下。”
张铁军回头问蒋卫红和李树生:“你俩要不要给媳妇儿和亲妈买几件?”
“我看行。”李树生点点头:“我结婚都没给媳妇买呢。”
蒋卫红舔了舔嘴唇:“那就看看吧,买不买的。看看再说。”他是有家有老有小的人,花钱这事儿就要仔细一些,想的要多。
张凤已经趴到柜台上去看了,就这模样是不喜欢?哄鬼呢。
“我妈原来我都给买过,”张铁军弯下腰和张凤一起看:“这东西多了也没什么用吧?”
“换着戴呗,还能总戴那一个样?又不是戴不起。大的小的薄的厚的各种花儿,样式都不一样,春夏秋冬搭不一样的衣服。”
“……那你不考虑考虑颜色?不同颜色的衣服怎么搭?”
“你滚,烦人,不用你掺和。……你戴不?”
“你感觉我合适吗?”
“也是。那一会儿去给你买几块表,你这个都戴了几年了?还有皮带是不是也准备几条?”
“不要,我还用买皮带吗?西装到是可以,看看有感觉好的买两套,拿回去也给大姐夫参考参考,我记着这边有家老洋服店。”
国内的洋服订制起步其实挺早的,比日本和韩国要早的多,一八四几年就开始了,甚至不比英美晚多少,不过发展的比较慢。
申城这边管专门制做洋服的人叫红帮,因为最早到达这里的是荷兰人,红毛的,后来就泛指所有外国人了。
三、四十年代日本还在订制吴服呢,也就是江浙一带的唐衣。他们的和服就从唐衣来的。
发展慢主要还是传统问题,一方面西服不是自己的东西,有个接受的过程,另外就是太贵,九十年代以前没有多少人能消费得起。
再说前面那些年,谁敢穿?只有特定的人群才行。人家那叫特殊需要。
“看看这个好看不?”张凤点着玻璃叫张铁军看。
“不用我看了吧?你挑就行了,反正咱们家这些人,加上妈妈们,你看着要吧,我只管结账。”
“老头不管哪?”张凤抬头看了张铁军一眼。
“老头还是算了吧,给他们买别的。”东北的男人,尤其是上了岁数的,首饰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吸引力,还不如来瓶好酒弄条好烟。
男人戴戒指项链那都是八十年代中后期的事儿了,年轻人开始流行这个。不过大都是铜的。
“蒋哥,李哥,你们来自己选吧,我怕选不好。”张凤招呼蒋卫红和李树生。
三个人在那连拿带看商量了半天,这才算有了决定,蒋卫红和李树生都只买了项链,张凤这边戒指项链手镯耳环吊牌一样没落。
金子是保值金属,这东西多买点到是不怕,虽然增值性不行,但是它也不会贬值,主打的就是一个均衡无损式存储,能覆盖通胀。
张铁军问了一下,店里是收支票的,直接开票结账。他的这本工行支票都用了好几年了,一直都没怎么撕过,还挺爽。
继续往西走,这边大都是卖食品的商场店铺了,各种糕各种糖,都是过去享誉全国的好东西,不过随着时代发展,渐渐就没那么受欢迎了。
主要是没跟上来吧,始终保持着老样子老口味,就是价格涨的飞快。
张凤买了一点尝了尝,感觉太甜了,回手都塞给了张铁军。
世纪广场这会儿还不存在,街角这里是两间低矮的旧房子,从医药公司过来就是大新,新新,永安和先施四大百货公司的老楼了。
不过这会儿早就都改了名字,经营模式和这会儿全国的百货商店也没有什么差别,不过就商品来说确实要时髦一些,品种也要多不少。
这是它地理位置上的优势,再一个就是和海外交流比较多些。
在这个时代,很多外国人都不知道中国,但知道申城。这座由外国人开发建设的城市在海外还是相当有名气的,要远远高于哈尔滨。
广州又不一样,这会儿在广州那一带混迹的大多是东南亚人,黑哥哥和三哥。
“这几栋楼瞅着好看,为什么外国人盖的楼就瞅着比咱们自己的好看呢?”张凤问了一句。
“这几栋楼都是中国人盖的。”
“哎呀~~,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快说。”
“新鲜呗,新奇,自己的东西都看够了太了解了不神秘了。”
“不对,你重说。”
“姐姐,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咱们原来就没有楼这种东西?”
“怎么没有呢?有。肯定有。”
“那就不是一种东西,咱们讲的是高门大院,楼不是常规建筑,要不就是商业,要不就是什么需要,都是功能性的,像城楼那种。
事实上咱们盖楼是从民国的时候才开始的,基本上都是政府,银行和商行,工厂,和居住基本上也没啥关系,那时候就已经在人家的影响之下了。
后来,解放了以后,咱们盖的楼都是苏式楼,红砖水泥筒子楼,然后才慢慢这么发展起来的。”
“总感觉你说的不对。”
“大差不差吧,总体意思是对的,楼在咱们这边原来就不是给人住的,属于是附属建筑,排名在后面和塔差不多。楼是近现代产物。”
“就是那时候咱们已经落后了呗?”
“要是这么说也行,也对,清中末期呗,可不是落后了,摊上个败家老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