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凤认真的琢磨了一下,摇了摇头:“连店一起买这些人没法安排,我一个也不想要,总不能都辞退了吧?还是算了。”
张铁军点了点头。这是实话,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头上了的,不是你说改就能改得了的,就比如这里的风气和服务态度。
外国人要买火腿,他们能马上发动人力找遍全申城,还细心的给收拾打理好精心的重新包装过,换成中国人,就只会收到两个飞到天际的大白眼。
渣打和汇丰都是九一年获准恢复申城分行名称和全部外币业务的。
不过两家银行仍然一起挤在狭仄的兰心大楼里,这对难兄难弟已经在这栋大楼里做了四十多年的邻居。
另外两家存续的东亚和华侨银行因为是华人开设的,待遇上有所不同,驻址是在四川中路东亚旧址。
而且这两家银行的业务也基本都保留着,包括人民币存储,不过原来一直是挂着人民银行的牌牌,八四年以后改挂中行。
在九二年东亚已经获准恢复营业了。
至于新加坡华侨银行更早,六十年代就开始和国家合作,一直做着海外华侨和大陆之间的纽带,尤其改开以后,积极推动着海外人士回来投资。
张铁军和张凤参观了一下渣打的办公环境,对全体工作人员进行了慰问,这才来到曾景旋的临时办公室。
黄文芳也暂时在这里办公。
两个人挤在一间狭小的办公室里,相当简陋。这栋楼是原来英国领事馆的员工宿舍,条件相当一般,房间也小。
不过这都是暂时的,马上就都好起来了。
“铁军,”黄文芳给张铁军和张凤倒了茶水,坐下来说:“我和凯瑟琳商量了一下,一致认为现在的原址已经不能满足我们的办公需求。”
“那你们的意思是什么?”张铁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没品出来是什么茶。
“我们认为应该在对岸选址重新建一栋自己的办公大楼,一方面更符合我们的形象,另外就是能够满足现在的办公需要。
现在已经是计算机的时代,对办公环境的要求也和以前完全不同,人员也要多很多,这边不但要成立总行,也要全面恢复分行。”
“我们计算了一下,原址可能连分行都放不进去,还需要另外选址才行。”曾景旋接了一句:“比如营业部,放在这边已经不合适了。”
张铁军点了点头,这说的是现实,这事儿他也考虑到了。买回十八号旧址其实也不是就非要把银行迁回去,重新建造总部是必然的事情。
不过这中间需要一个过渡,大楼也不是想建马上就能建好的。
“这件事我同意,具体的你们商量,中间这段时间可以把营业部放到旧址过渡一下,至于你们这边就委屈一段时间,还要继续在这里办公。”
兰心大楼也不是给他们白用的,要收租金,这地方应该是国内最早最早的写字楼出租了,价格还相当感人。一年几十万。
“这个没有问题,营业部搬走可以腾出来一部分房间,不用像现在这么挤。扩充人手的问题暂时可以压后。”
张铁军想了想,摇了摇头:“扩充人手不能压后,可以考虑先租用一栋大楼,现在申城需要大笔资金进行路桥和城市建设,这个问题应该不难解决。”
黄文芳和曾景旋想了想,点头同意张铁军的意见。
“现在这边有大楼出租吗?”
“没有条件可以创造条件嘛,有还是有的,不过原来的机制不太一样,可以做为条件和市里提一下,没什么问题。”
国内原来是没有办公楼出租这个概念的,都是自有自建。
一直到八十年代中期,八五八六年的时候,第一波下海潮产生,经商成为了社会热点,对办公楼的需求市场就此产生并日益壮大。
刚开始是租用民居,或者公家单位的闲置房产,这让不少拥有房产的单位看到了机会,开始有意的组织出租资源。
八五年,写字楼的概念正式从香港进入内地,从沿海到内陆的发达城市都先后盖起了专门用来出租的办公大楼。
就此全国上下开始了楼宇资源的整合优化,写字楼正式成为了一种资源,一桩大生意。
申城在这方面是走在前面的,八五年就建了联谊大厦。联谊嘛,租给外国人。
不过怎么说呢?虽然已经经过了几年的发展,但还不是很成熟,市场明显的供小于求,所以才说需要市里来给协调。
申城决定迁移市府其实也是有这一方面的考虑,想把外滩这边的建筑腾退出来换取建设资金,不过不大成功。
从九二年起,申城这边就一直打算把外滩这一片的老楼进行销售处理,也接触了一些有意向的外资,就包括汇丰银行。
但价格上落差太大,始终也没能谈成,最后还是内部消化了,握在手里成了资产。
不过怎么说呢?这个时候有多失望,十年后就有多么惊喜,这个时候没有人能想得到十年以后这里会成为商家一掷千金的地方。
只是一个租金就让申城赚的盆满钵满,而且一年更比一年高。
“就刚才咱们去的那里,”张凤捅了捅张铁军:“那个大楼行不行?就是,工部局对面那栋。”
“福州大楼?不好说,总不能因为咱们要租就把里面的租户都赶走吧?我感觉希望不大,那栋楼出租的时间太早了。
我到是感觉在这一面想想办法,腾退两栋居民楼出来还挺有希望的,大不了出点钱。”
“那还租啥?直接掏钱买呗,反正你也不在乎多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