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说过,张铁军是懂几句本地土话的,尤其是骂人的话。
那个男人在让他们躲开以前嘟囔的死开,躲比里他听的清清楚楚,再加上那个女人那句捣你个日娘,可是没有一点客气的地方。
这就是这里的人最大的特点,面上笑嘻嘻客客气气,张嘴就骂人,心里怎么想就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做事有点只为目的不择手段。
“你骂谁?”张铁军问了一句。
“她骂咱们了吗?”杨雪一脸懵逼。
“走啦走啦,几个乡下人。”那女人拍了拍司机座椅的靠背:“嘟噜拜,吧次。”
乡下人,是鹿城这里对外地人的贬义称呼,鹿城以外的地方说外路人,没什么贬义但也不算好话,有点排斥的意思。
嘟噜拜是慰问女性重点,男性是嘟噜包。还有什么尼那盖杯,呆那挨拜么,这两句是国骂。(为什么我能记住的都是骂人的?)
吧次好理解,就是白痴。
副驾的男人摇上车窗,轿车拐进了工地大门。这也就是这里没有水,要不然估计会故意压一下溅一身才对劲儿。
“她刚才骂咱们哪?”杨雪问张铁军。
张铁军点点头:“你还想弄明白是怎么的?给你翻译翻译不?”
“不用,我又不贱,还听第二遍呗?怪不得张凤总说你烦人。真烦人。”杨雪皱了皱鼻子,往大门里看了一眼:“就这么算啦?没招她没惹她的。”
张铁军也往门里看,乱哄哄的工地在靠大门这边有两排简易房,轿车就停到了简易房边上,车上下来三男一女四个人。
这四个人明显是以这个女人为主的,矮胖,戴个眼镜,抬头挺胸趾高气扬的。
张铁军看着几个人走进简易房的办公室,收回视线。
“那女的穿的用的都是高级货,是个有钱人。”杨雪也回过头,看了看张铁军:“就白挨骂啦?你都不管。”
“那,要不我现在冲进去打她们一顿?”
“可拉倒吧,”蒋卫红笑着说:“人家一看就是领导,也不看看这工地上有多少工人,人家喊一声能把咱们给埋了。”
“走吧,搜集商品,然后就回了。”张铁军拍了小段组长一下,转头往前面的大市场走。
说走就走,上午过来的,中午在这吃了顿炒粉干,下午就又飞回了申城。合着就在瓯州逛了一天街,买了一堆没用的东西。
回到申城,张铁军让蒋卫红安排把买回来的东西打包发到京城去,在那边安排检验检测机构进行测评,他把小段组长叫进了书记。
“给你一个任务。”
“您说。”
“你把申城这边的工作安排好,然后你再去瓯州,我让李哥陪你过去,去了直接联系驻军,就住在那边。
让他们出人配合你工作,千万不要莽撞懂吗?”
“明白。”小段组长点头答应下来。
“今天那个女人,我想起来她是谁了,”张铁军拿过纸笔:“她叫杨细珠,现在应该是担任瓯州铁路副总指挥。
她以前一直在规划局,从副局长做到局长。
据我了解,她初中都没毕业,学历是伪造的,另外,她的就职履历也相当神奇。
她是有理派出身,武争精英份子,你应该了解瓯州的历史,知道那个时期这边的情况。她是联站的骨干。
她性格很泼辣,是个能做事的人,这一点是事实,四人组下台,她钻进了瓯州市清查组,听说是表现积极成绩优秀。
在清查组,她结识了海霞,并通过海霞了解了一些省里领导的动态。
她带着她的养女跑到杭州,把养女扔到当时的书记家门口,等着被人发现,然后就这么结识了公安部上一任老部长的夫人。
当时这位老夫人在省妇联工作,就这样,杨细珠就成为了瓯州妇联的副主任,走上了领导岗位。
她跑到当时的瓯州书记的家里当免费保姆,照顾老人起居,然后就进入规划局成了副局长,一直到八九年在一片反对声中升任局长。
当时有人揭发过她的学历造假问题,被上级告之不用追究。
她在去年提拔,担任铁路副总指挥兼市长助理,并得到提议似任副市长,”张铁军看了小段一眼:“她的履历和风评是通不过选举的。
她以给瓯州人大建住宅和办公楼的条件换取了支持。她在任职期间像这样的手笔还有很多,据我所知她一手操办的工程,违章违建项目不少。
这里面还涉及到她的兄弟姐妹,还有陈有限这个人,涉及到工程的倒卖私授等等经济和执行程序问题。
涉及的金额应该不小。
另外,她这十几年卖官提拨了不少人,都不干净,都参与了这些事情,她还打压了一批人,轻则免职,重则送进精神病院。”
张铁军写了一串名字:“这些人你可以接触一下。这件事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整个过程要快稳准。
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小段组长接过张铁军写的东西看了看,折了折揣进里怀兜里。
“从唐代开始,一直到清,这里都有一个共性,就是窝案。你心里有点数。”
这个真不是乱说的,最出名的就是小白菜和杨乃武,应该没有人不知道。
“保证完成任务。”
“好,这事儿你和我单线联系,其他的都不用管,你的安全由李树生负责,我调一些安保员过去协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