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车也有,一天一趟,在山里绕来绕去晃来晃去,去一趟市里得一个多小时。
要是去区里那就看运气了,赶上客车那就省点劲儿,要不然就只能靠腿量。
基本上住在这边的人没有什么大事基本上都不出门,一年四季就在家里,有活干活没活就一帮子人凑在一起下下棋吹几句牛逼。
要说这样的日子没意思吧,也不对,还是挺充实的,可要说这样的日子有意思吧,一般人还真接受不了。
过去信息传的慢,日子也慢,人的世界就那么大,但是随着经济的发展变化越来越大,人的心也就跟着活跃起来了。
“把你爸妈搬出来得了,出来到市里不好?”
“我不让他们搬哪?说不听怪谁?我又不能逼着他们搬。反正我不想冬天回。”
冬天回虽然说有车接送,但是也不好受,那边守着山沟里的河道,风特别大,光秃秃没遮没挡的,回去了也就在屋里待着,哪也去不了。
乐乐又小,张凤还怕把孩子折腾感冒了遭罪。
去年带孩子回去,那是乐乐还小,今年这回去了还能关得住?那一眼看不到边的冰雪,能关住才怪了,肯定得出去疯跑。
“那就夏天再回吧。”张铁军说:“夏天树也绿了花也开了,回去看看还有点看头,也能带孩子到处溜达一下。
现在回连屋都出不去,也是没啥意思。估计乐乐得趴冰上拽都拽不回去。”
张凤看了看儿子就笑。
可不嘛,她爸妈家就挨着大河,冬天那冰面得有好几十米宽,旁边村子的孩子成天都在冰上玩,乐乐要是看见了不闹着去才怪。
“行吧,其实这大冬天的我也不想动弹,那咱们就夏天回。”小柳被说服了:“那都往家里打个电话说一声吧,别让那边盼着。”
前几年不回也就不回了,这不是去年回了嘛,还有了孩子,家里老人肯定会盼着。
其实细想起来,过年回和平时回也并没有什么实际区别,现在日子都好过了,吃的喝的平时也一样。
也就是过年能热闹一点儿,图个团圆,这事儿好像和女人又关系不大。
“凤姐,”张铁军看了看张凤:“要不你问问你哥,问他敢不敢把玻璃矿接下来干,咱们借钱给他。”
“我看行。”小柳点点头:“那矿还是有那么大,纯度也可以,就是这些年让人祸祸的感觉不行了,接过来肯定挣钱。”
玻璃矿是一座小山,方圆差不多有一平方公里多,整座山都是石英矿,也就是硅矿石。
具体含量张铁军不大清楚,反正那矿山后来被私人接手以后,一直挖到他重生回来还存在呢,还在挖。
现在这会儿玻璃矿工资都发不出来了,不止退休的发不出,在岗的也发不出,一个月要闲大半个月,基本上就是处于半停产状态。
这里的原因就不大好说,过去的管理层贪腐是肯定的,大手大脚的花钱,然后设备陈旧也是一方面,再就是产品单一。
以前的厂子都是统供统销,现在需要自谋出路了,大量的产品积压根本卖不出去。说白了就是只会享福不会经营。
过去那些管理层大都是靠关系爬上来的,除了坐在办公室里摆谱啥也不是,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干点啥怎么干。
“那得多少钱?”张凤不太明白这些。
“用不了多少,”小柳在心里算计了一下:“估计有个五六百万足够了,还带拐弯。但是那矿可不只是这么些。得换设备。”
“那现在怎么就不行了呢?”
“设备老化,生产力不行,再就是负担也重。原来那些头头除了吃喝玩乐还懂啥?生产出来都堆在那也卖不出去。”
“那我哥接过来就行啦?卖给谁去?”
“往市场上推呗,全国这么大还没有个出货的地方啦?你。我早晚得让你给气死。”小柳摆摆手:“爱基巴干不干,我不问了。”
“不就是懂的多点吗?牛啥呀牛?”张凤撇了撇嘴看向张铁军:“她熊我你不管哪?我不懂问问咋了?”
“你问那是问题吗?你那是大脑短路。”小柳冷笑一声。
张凤也不以为意,想了想说:“要是买下来到是行,我爸也懂,有他帮衬我哥应该也能干起来,就是不知道他敢不敢。”
她爸在玻璃矿干了大半辈子,技术上可以说啥毛病没有,厂子里大大小小的环节都是门清。
过去的这些老工人,不管是意识上还是技能上那都肯定是没得挑的,个个是大拿,也就是说不上话,要不然厂子也不至于干成这样。
厂子不行了干垮了,最接受不了最心疼的其实就是这些老工人,他们那会儿真是的以厂为家,厂子就是他们的全部,感情特别深。
“你打电话问问,给他拿一千五百万,五百万买厂子,一千万用来改造换设备,剩下的做备用金。如果他干我让人给他出个计划。”
“凭啥我哥就开个小店儿,她哥就买厂?”徐熙霞指着张凤问张铁军:“不公平。”
张铁军就笑:“你哥那个大集体早就黄了,买下来也没用啊,那咋整?”
“那可得争一争,”小柳也笑:“我也有哥呢,凭啥呀?”
周可丽呶了呶嘴:“你们争吧,我看热闹,我没哥。”
“你还争个屁。”小柳瞥了周可丽一眼:“你姐怎么回事儿你心里没个数啊?”
“打电话吧。”张铁军催了张凤一句。
再不打断这两个虎娘们不知道要说出来什么了。
张凤肯定是愿意帮家里的,美滋滋的去打话。
她爸妈家里现在已经装上了座机,光是扯电话线就花了好几千呢。
这会儿装电话如果位址远了需要个人出钱拉线,包括网络也是,有时候拉线的钱比安装费高出来好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