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几句玩笑,张铁军和周可丽进了旅社。张铁兵跟在后面。
里面已经收拾的窗明几净的,全部换上了大灯泡,一点原来那种阴暗的感觉都没有了。
这也就是天气实在不行,要不然估计得把墙都重新粉刷一下。
“这是旅社的经理,这是服务员小王。”高连长给张铁军介绍了一下,张铁军伸手和她们握了握:“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经理挤出一脸的笑容:“领导您的房间在二楼,您上去看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们马上弄。”
小王在一边听着差点翻白眼儿。房间啥的都是人家自己来人收拾的,和你这个经理有一根毛的关系?脸真大。
经理也发现自己说错话了。主要是顺嘴了,以前都是这么说的嘛。
张铁军没接话,点点头拉着周可丽上了楼,问高连长:“我老丈人和丈母娘出去没?”
“出去了,来了歇歇脚就走了,说是去饭店看看。”
“你看,你还说他们回南山了。”周可丽得意的看了看张铁军。
“那打赌不?”
“不赌。”周可丽皱了皱鼻子。
“你们的房间在这,”高连长带着张铁军走到给他安排的房间:“这边的房间都没有卫生间,只能上公共的。”他指了指。
张铁军知道,他以前就来过这边。
张铁军和周可丽的房间和周爸周妈的房间挨着,这一排几间都是留给张铁军家里人的,两边是安保人员的房间。
这半层就不会允许其他人进入了,两家的亲朋好友如果有住宿需要的会安排到其他楼层。
“后面锅炉房我们接管了,”高连长说:“煤都是我调过来的,原来特么锅炉都舍不得烧,暖气带死不活的。”
“他这地方一直都是赔钱,能把工资开出来就不得了了,你还想让他们买煤把锅炉烧热?”
“他这煤应该不用买吧?铁路那边不是就有煤场吗?”
几个人进了屋。
张铁军打量了一下房间里面,笑起来:“扯基巴蛋,还铺地毯,这特么怎么落脚?谁安排的让他写检查,至少五千字。”
“他这暖气就没烧热过,估计是怕地板太凉。有拖鞋。”高连长伸手把拖鞋拿过来。
“我住哪间?”张铁兵在后面问。
“这间是周叔周婶住的,那几间都是空的。”高连长给他指了一下:“你想住哪间都行。”
“你这么安排的呀?”张铁军问陪在边上一直没吱声的安保支队长。
“不是我,”支队长摇了摇头:“是服务中心那边安排的,他们派的人拿的东西过来,我们就是接手做了个检查。”
“我感觉你是怕写检查往别人身上推。”
“嘿嘿,真不是,我们也想不到这么细。”
“没弄个会客室?”
“有。”
“那不进屋了,去会客室坐坐吧。那个经理和服务员留在这里干嘛?让她们回去吧,当放假了。”
“也行,那一会儿叫她们回去。”高连长点头答应下来。
会客室是原来旅社的老会议室,都是那种特别老式的套着布套的木制单人沙发,到是挺宽敞的。
“你过年回不回家?”坐下来,张铁军问了高连长一句。
“我们两年一次,明年回。”高连长抓了抓头皮:“我到是想,规定在这摆着的。”
“你家嫂子在这儿?”
“没,”高连长摇了摇头:“在老家照顾我父母。”
“这样的话不是一年一探吗?”
“说是那么说,我们这不太一样,两年一次都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批。有啥办法?要不领导你给我批个条儿?”
“你让他们过来不就完了吗?”支队长说:“来市里,我给嫂子安排个活干着,礼拜天你就回家,多好。”
高连长摇了摇头:“不太可能,她出来了我爸妈没人照顾,老头老太太舍不得那点地,你以为我没劝过呀?
慢慢熬吧,这些年都这么过来了,我在这边也有几年了,以后还说不上什么变化。她每年都来。”
这会儿家属随军的级别还是副营职,而且有年限要求,不过家属可以来营地探亲,一次住个一个月两个月的。
正连职也有每年一次的探亲假,看望妻子孩子。
说的两年一次是指他回家看望父母,不过得递申请审批。
这会儿的规定不少和后来都不太一样,地区和兵种之间也都不一样。
“你今年多大了?”支队长问了高连长一句。
高连长咂了咂嘴:“过这年三十三了呗,没啥混头了要。”
到了三十五如果没有升迁,那他就只能转业了,到时候去哪怎么分干什么都是一片混沌,都不是个人能够决定的。
那个主要得看关系人脉,但是他都当了十几年兵了,家里那边的关系人脉还能剩下多少?基本上就是递交档案然后茫然的无限期等待。
或许运气好马上进到哪个单位当个科员,或者运气不好进个小国企去了就开始发不全工资,又或者暂时分配不了只能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