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头发一弄就得几个小时,谁不想离家近点?再说他这地方又没暖气,烧个炉子一股煤烟味。
做生意地址的选择太重要了,不是说随便找个地方开门就行的事儿。
天桥上面风更大了,几个人话也不说,快步走过来,一直下了桥才好一点儿,就这么一会儿感觉大衣都给吹透了。
东北的冬天穿的衣服,厚不厚是一回事儿,主要是得挡风才行,不挡风再厚也没用,像南方人冬天穿的那种棉衣,到东北和光着也没有啥区别。
一点作用都没有。
建筑也是一样,东北的建筑考虑的是保温,南方的建筑考虑的是散热,完全不是一码事儿。
东北的房子外墙都有五六十公分厚,一个大平房的材料在南方起码能起三层同等面积的小楼。
过去的时候还热热闹闹的一条街,这会儿已经安安静静的了,就好像刚才看到的都是假的一样,也不知道那么多人都哪去了。
家家户户关门开灯,灯光顺着窗户上的塑料布透出来,把整条街照的通亮,小风带着雪屑盘旋着从街头吹到街尾。
站前广场上的摊子还在,不过也都在收了,已经没有几个行人。
几个人回到旅社。
车都不在,都开去了区里,借用区里的暖库,要不然等到明天早上怕要打不着火。
周爸周妈已经回来了,开着门在屋里说话。
“妈,你们吃饭了没?”周可丽进屋问了一声。
“没呢。你俩跑哪去了这一下午?”周妈抬头看了看两个人:“冷不冷?”
“不冷,穿这么厚还冷啊。下午跟他去看他同学了,在南天门那边儿。”
“妈哟,这天往那边跑,你俩也是胆子够大的,往那边走多危险呐。”
“你去过呀?”
“那能没去过?现在全是雪,坡那么大弯也多,去那边干什么你说说你们。”
“我没去过,还是头一次。”周可丽点着头说:“是挺吓人的,太高了。以前你们也不让我们走那么远呐,我哪都没去过。”
“那荒山野岭的去不去能怎么的?”周爸笑着说:“再说那是我们不让你去呀?就你那懒样你也走不动,那会儿也没车。”
“你是不是感觉我不敢打你?”周可丽坐到老爸身边:“敢说我懒,我现在可长大了告诉你,你打不过我了。”
“那你不懒哪?你们仨就你一天动也不动的,能躺着就不坐着。”周爸笑起来,摸了摸周可丽的头:“长大喽,都要结婚了。”
“结婚了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周可丽也笑起来。
张铁军在门口看了看:“铁兵还没回来呀?”
“没,我们回来就没看着他,还以为跟着你们出去了呢。”周妈摇摇头:“晚饭怎么弄?这有吃饭的地方吗?”
“这里没有,出去吃吧,”张铁军看了看时间:“外面好几家饭店呢,看你们想吃什么。”
“那等不等铁兵一会儿?”周妈拢了拢头发:“还寻思把头发弄一弄,也没来得及,这样行不行?”
“弄它干什么?费事巴拉的。”周爸看了周妈一眼。
“那我就不兴美一美呀?跟你这一辈子都是凑合,老了老了我还不能美一美?”
“原来我不让你弄啦?不是你自己不想弄?现在赖我。”
周可丽说:“我记着我妈弄过头发呀,我还跟着去过呢。”
烫发这东西不是什么新鲜玩艺儿,一直都有,不过过去都是国营理发店,烫发的工具也都是笨重的大家伙。
国营理发店
那时候想烫发得赶早,人家到点就下班了,烫一次一块五,还是挺贵的。
像什么修脸哪,刮胡子这些都有。
电吹风,能当砖头用
“没弄过几次,”周妈说:“就只能赶在礼拜天人还多,我一天上班,回家还得伺候你们爷四个,哪有那个时间?”
“走,我陪你去。刚才我俩还说烫头的事儿呢,我也想弄弄。”周可丽过去挽住周妈的胳膊。
“都这个点了去哪弄?”
“有没?”周可丽问张铁军。
“有。”张铁军点点头:“吃了饭我带你们去吧,就在这旁边。”
“就把头那几个铁皮房子啊?”
“不是,在东街里面,人家里。”
“那快走,吃饭去。”周可丽就着急了,劲劲儿的。
“不等铁兵啦?”周妈看了看张铁军。
“不用管他,老大不小的了,身上也有钱。”
结果赶的早不如赶的巧,几个人穿上衣服出来刚走到楼梯口,张铁兵跑上来了:“你们要嘎哈去?”
“你这一天跑哪去了?”张铁军问他。
“视察呗,”张铁兵笑嘻嘻的:“我去山上找我同学了,还去我妈店里了。”
“那你吃饭了吗?”
“没呀,这不是回来陪你们吃饭吗?我妈和我爸说就在那房子自己做,我感觉还是不和他们掺和了,怕你们想我。”
“那你还是回去吧。”
“那咋行呢?来都来了。”
周妈就笑,伸手去张铁兵脸上摸了摸:“这孩子真机灵,招人稀罕。”
“就是会说。”张铁军看了看张铁兵:“走吧,出去吃饭。我妈知道你下来不?”
“知道,我妈让我下来的,说天要黑了晚上不好坐车。我感觉他俩就是不想带我的饭份儿,招手停跑到晚上九点呢。”
“妈是怕你吃不着好的吧,”周可丽说:“他俩肯定就是糊弄糊弄。”
“嗯哪。”张铁兵点点头:“我感觉也是这么回事儿,但是我说啥他们也不听啊,有啥法?”
叫上安保员,几个人出来去了站前一二三饭店。
值班的安保员一会儿给带回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