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打算把这买下来重建呐?”徐熙霞看着高高的老城门,扭头看了看张铁军,碰了碰他,问了一句。
张铁军笑着摇了摇头:“没有,不买。这次要淹掉的老城多了,我也不能每个都弄回来重建吧?哪有那么多地方啊。”
“为啥?”徐熙霞没明白:“你看不上它呀?我感觉挺好的呀,比巫山那个气派。不好吗?”
“就这么一座城门,整个县城里全是水泥红砖楼,最老的是四几年的。”
“哦,这样啊,我就说嘛。那你不要这城门呐?”
“这座城门这么有特点,县里肯定是会保留的,用不着咱们操心。我和他争啥?”
“也是。感觉有点可惜了,我看中了。”徐熙霞笑起来:“就是也太高了点,为啥修这么老高啊。”
“水位不断下降呗,不就得越来越高了。”
“水,水还能降啊?为什么会降?那那,那水去哪去了?”
“……我想说去你家了,发现不对劲儿?”张铁军笑起来。
“讨厌~~。”徐熙霞打了张铁军一下,奶凶奶凶的比了比拳头:“说,水去哪了?你把它弄哪儿去了?”
“夏天水就大点儿,冬天水就少点嘛。”张红艳接了一句。
张铁军说:“长江是有枯水期的,冬天就是枯水期,这会儿水位是在每年的最低点。等到夏天,尤其是夏末秋初的时候会涨到最高点。”
他往两边看了看找了找,指给徐熙霞看:“你看那几块石头,那个印子,最高就涨到那个位置,如果你那个时候来梯阶就没有这么高了,只有几米。”
徐熙霞眯着眼睛往那儿看了一会儿:“要涨那么高啊?那得多了多少水呀?”
是挺多的,冬夏之间水平位差差不多得有十几米甚至二十米的样子,所以码头的梯阶都得修的又高又长才行。
水位上涨就浸入水中,水位下降就冒出来,方便人们上下。枯水期的时候船靠不到岸边,还要搭浮桥才行。
一般大点的码头上都会有趸船,就是为了枯水期人们等船和上下船的安全设置的。
像这会儿正在规划当中的渝城南岸南滨路,设计的路高就不太够,结果就是路基下面沿江的那一排门市年年都要遭水淹一道。
在那里租门市做生意的人都习惯了,涨水就搬走,水降了再回来开业,好处就是根本用不到装修,装了也没用。
差不多情况的还有嘉陵江南岸,嘉陵江南岸的公路有四层,最下面那一层也是年年要遭淹,都是一些小工厂什么的。
“你怎么就站在这说话?你不是要进城吗?”说了这么半天,看了这么半天江景了,徐熙霞才反应过来,歪头看了看张铁军。
张铁军笑着说:“你是我的生活助理,我不得等你安排吗?”
“哈?”
李树生在一边也笑:“老丫你不听他哄你,蒋哥那边联系着呢,咱们不进城。”
徐熙霞就皱鼻子,咬着小白牙嘟囔:“大骗子,你等晚上的,让你唬我。”
蒋卫红在船刚到泊靠的时候就已经联系了县里,通知他们到码头上来。
老县城里面汽车开不到码头这边来,人过来得走一段路,人又多,所以需要一点时间。
“铁军。”
张铁军俯在船舷上往下面看,秦哥站在一条巡逻艇上冲他摆手:“这条行不行?”
“能坐下十来个人就行。”
“那应该差不多,我再问问。”秦哥去了驾驶室。
“要干啥?”徐熙霞也趴在那往下面看:“这个船好小啊,你要坐它去玩啊?”
张铁军往西边指了指:“要往上走八九公里去看一看,新县城就在那边江滩上。”
“我去不?”
“那你想去不?”
“那你说我想去不?”
“我怎么知道你想去不?”
“你怎么就不知道我想去不?”
“你俩幼不幼稚?”张红艳整个脸都抽成了一团。
“铁军,县里人到了。”蒋卫红走过来小声报告了一声,给张铁军指了指。
那边有七八个人正跟着两个安保员顺着高高的石阶走下来,一路上行人纷纷避让。这派头到是真的挺足的。
其实到也不是说他们有什么架子,这只是纯朴的山民们最基本的意识。主要是这几个人穿的一看就不一般嘛,下意识的就避开了。
但这事实上就已经相当说明问题了。
张铁军就那么毫无形象的趴在船舷栏杆上搓着下巴看着这几个人走下梯阶顺着浮桥走向游轮。
徐熙霞捅了张铁军一下:“你就在这看着啊?感觉不太好吧?”
“那我还得下去迎一下呗?”
“不是,那也不能就站在这看着啊,多不好。”
“我这叫目迎,铁道部写在规定里面的。”
“……你就跟我得瑟吧,懒得管你。真是的。”
张铁军斜着眼睛看了看徐熙霞,不过还是站直了身体,抻了抻衣服,转头回了船舱,下楼来到游轮中部的会议室。
很快,秦哥把人带了进来,给张铁军介绍了一下。
张铁军挨个握了握手,大家坐下,张铁军听了一下关于移民和城建方面的汇报,初步了解了一下进度和各方面的情况。
“宝塔坪这边的建设已经全面停止了吗?”
“已经全面停止了。”
“草堂那边什么情况?”
“草堂当初只是做了部分土地平整,拓了路,还没进行大量的修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