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斯家族也是老牌资本家族,做的就是酿酒和酒吧的生意,也做酒业投资,几十上百年下来手里的酿酒厂酒庄不是少数,包括一部分持股的。
八十年代末的时候,巴斯想投资电影业,结果正好赶上美国电影业第一次萧条,于是又转向了酒店业。
他在迪斯尼的投资事实上并不是进入电影业的计划,而是老巴斯欠老迪斯尼一个人情,于是就在迪斯尼陷入危机的时候伸了把手。
他的这笔投资挽救了已经濒临崩塌的迪斯尼,让老迪斯尼有时间来清理资产转移管理权,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段。
所以后来当迪斯尼按着约定回购股份的时候,给巴斯家族保留了百分之十七,这些股份给日后的巴斯家族带去了巨大的财富。
当然这些事情这个时候还没有发生。
巴斯是一个相当决断的人,很有投资眼光,一旦决定了方向就不会再犹豫,会坚定的向目标前进。这也是他成功的诀窍。
为了建立他心目中理想的豪华酒店帝国,他分析了全美的酒店品牌,飞到各地去实地考察,最后选择了假日。
假日除了档次不行以外,在其他方面都完全满足巴斯的设想。
店面多,只是美国就有一千多家,而且地理位置都相当不错,第二是设施设备已经陈旧,需要全面翻新,营收能力持续下降。
第三,假日在欧州亚洲都有店铺,名气和影响力够用。
这可是比从头开始新建一千几百家酒店划算太多了,主要是有些位置想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现在多好,多花点钱都值得。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巴斯花费了比他预期还小的代价就拿下了整个假日酒店,不只是品牌,还包括几乎全部营业中的店面。
他出手家族的酒庄和酿酒厂,还有酒吧生意,一方面是看到了酒类经营的极限,另一方面也是筹集资金改造酒店。
像这样的老牌资本,他们的投资永远也不会去动老本,都是交换,用手头上的资源去换兑资源。
所以我们就会经常看到国外的大企业大公司经常被买来卖去,股东换来换去,其实不过是一些资源的交换和再利用而已。
这种交换最大的好处就是不掏老本,短时间内就能获得利润。
所以这些老牌资本的财富就始终是处在一种上升的状态中,别看人家今天卖了这个明天又卖了那个,都是在赚钱。
“没想到东方在海外也有这么多的资源和投资。”章秘赞叹了一句。
张铁军笑了笑没接话。
和他说这些不过是给谢书记面子,这些话估计也是谢书记让他侧面打听的,就他本人来说,给他一万个胆子……他就没这个资格。
接下来章秘也没有再问什么了,给张铁军介绍起成都的一些规划还有一些工作,也说了一下四川在未来几年的一些计划。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相当合格的秘书,这个度把握的刚刚好,表达能力很强,情商也足够高。
张铁军自己也没什么事情了,就随着他安排,听着他给自己讲解。
府南河流域治理呀,开发区的规划呀,工业制造业的整合等等,说的很到位,都能说到点子上。
章秘还带着张铁军去看了一下成都市针对下岗工人问题所计划的几个相关工程。
张铁军对这一块还是特别重视的,详细的了解了一下。不过问过以后多少还是有那么失望。
套路太大众了,就是建劳务市场搞什么人才交流活动,这会儿全国都在搞,不过成效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要力度,要看是不是真花了心思。
就张铁军所知道的,不少省市搞的这种所谓的下岗工业再就业工程,不过就是喊个口号不知道给谁看罢了。
岗位少,岗位差,工资低没福利,这还只是一个方面,很多地方甚至把条件限制的比公考还严,比如年纪不能大于二十八小于二十五。
你说这个数字是怎么来的?
还有搞夜市搞再就业市场的,随便去转一转打听打听,你在里面的业主里能找到一个下岗工人都算你运气好。
全是方方面面的关系。
这还不是最气人的,最气人的是各级部门给下岗工人的各种补贴,补助,就业机会,全部被拿走分掉了,然后还要发喜报表功。
张铁军直接就把这些现象说了一下:“对于下岗工人这一块,我个人是很关注的,我去过很多这样的家庭实地看过他们的生活状态。
我只想说,他们之所以是现在的这种样子,不是他们自己造成的,责任是在厂子的管理层,在当地的管理层。
我们都欠人家的,我不说什么愧疚,但是起码这些方方面面的事情要真正能落实下去,要有严格的监督。”
章秘马上表态:“张委员请放心,这事儿我回去一定和我老板详细仔细的汇报,把你的态度和要求如实转达。”
“希望吧。”张铁军叹了口气,把脸转向窗外:“事情不是开会和口头说说就能行的,不能落实都是空的。”
“那肯定不会。”章秘笑了笑,说的一点底气都没有。
“走吧,去东郊看看。”张铁军看了看时间:“咱们从东郊上去,看看这些老厂,然后到东站转转。”
东郊是成都的老工业区,原来分属成都县和华阳县,建国后为大部分归属东郊区。
九零年经过重新规划组建了新的东郊区,因为以前分属于成都华阳两县,命名为成华区。
成都的老国营厂很多,温江,金牛,锦江几个区都有,不过成华区这边最密庥最集中,只是大型工厂就有十六家。
进入九十年代以后,这里也是下岗工人最多的地方。
以前很多辉煌的老厂都陷入了亏损状态。
国家,省里,市里,反复的出钱给物召集‘专家’们来商谈诊脉,事情也做了不少,可惜都没有什么效果,越治越重。
是真治不了?怎么可能,大家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只不过没有人敢去捅这层擦屁股纸,反正又不是谁家的,谁也不想得罪人。
老汤在那熬着,管理屋和管理方式一成不变,下什么药也不管用也不可能管用。反正都是工作嘛,过得去就行了。
反正最后又不用这些人兜底。
往日红红火火的厂区,这会儿都是清清冷冷不见人烟,簇新的办公楼和老旧的厂房管道成为鲜明的对比,办公楼下崭新的小轿车光彩夺目。
不管怎么弄,和这栋楼里的人都是毫无关系,正好相反,他们才是最终最大的获利者。
工人在家里哭,他们在楼里笑,笑的肆意张狂。
三十八度的嘴都在说着零下十度的计划,挥手间工人散去资产入怀,摇身以后都是爱国企业家。
“就在这停,我们下车走走吧。”
在一片老旧破败的家属区,张铁军叫停了车子,打开车门下了车。
起风了,天色渐阴,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寒意。
张铁军往四下里看了看,抬脚带头往家属楼里走了过去,他看到那边好像有个灵棚,不少人围聚在那里,脸上都带着麻木。
“找哪个?”一个看不出实际年龄,不过感觉应该有四五十岁满脸沧桑的男人问了一句。
“大哥,这是在干什么?”张铁军指了指那边问了一句。
男人扭头往那边看了一眼:“有人死老,灵棚。”
张铁军给他递了根烟:“我怎么感觉不大对劲儿呢?能说说吗?你认识吧?”
“有啥子好说的嘛,吊死的。你是哪个嘛?爪子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