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军到秦哥那屋坐了一会儿,和秦哥说了一下工作上的事情,算是开个小碰头会。
他事情太多太杂,几个办公室这一块都是秦哥一个人盯着的,也是挺辛苦的,事情到是没有什么太大的事情,主要是耗精力。
“我外面又挣钱了,你说需要不需要报备一下?”正事说完,张铁军点了根烟,和秦哥闲聊起来。
秦哥看了看张铁军,笑着问:“挣了多少?怎么感觉你说挣钱就这么简单呢?像说着玩似的。”
张铁军瘪了瘪嘴,吧嗒了几下:“这一次确实是意外,本来是没有什么好投的,就一直在做原油,这几年一直在涨的嘛。
结果今年就挺突然的一下子翻了一番,这谁能想得到啊。
我已经叫人清盘平仓了,感觉这不是什么好事儿,弄不好油价要爆。”这话是故意这么说的。
贾部曾经开玩笑说国家拿笔钱让张铁军来操作,但那个基本上不太可能,不符合规矩,不过借着机会提点几句还是可以的。
现在就有那么一个小组实际上就跟在东方投资的明仓后面,肥肉可能吃不到多少,但是汤肯定是能喝几口浓的。
“你是说,国际原油的价格要跌?”秦哥的反应还是很快的。
“嗯,我感觉是这样。”张铁军点了点头:“其实很多事情都是有规律的,做投资其实就是在研究这个规律,不管是股票还是期权。
投资公司的分析师也基本上同意我的看法,他们经过分析比对得出来的结果也是油价会降,而且可能降的幅度还很大。
大概在未来两年之内吧,到九八年底的时候,这一波可能才会过去。”
“你是说,未来两年国际油价会一直降?”
“这么理解也没毛病,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不过原油价格和油价也并不是一回事儿,原油降了国内成品油反而涨价也是有可能的。”
“我说的就是国际原油,国内的油价……我不好说。”秦哥笑着摇了摇头:“你是说等到九八年年底,还能再干一把是吧?”
“我是说,这两年做空原油有很大的机会,等到九八年底的时候就要看多了。反正这边基本上就是这么个操作。”
“你这次挣了多少?还没说呢。”
“两千多。这两年在国内一共也没花上这些,我感觉应该扩大投资了,基金那边也得再拨点,这么越花越多啥前是个头啊你说。”
“……我现在就特别想捶你。”秦哥憋出半天整出来这么一句,两个人一起哈哈笑起来。
国内的成品油这两年已经在不断的尝试着涨价了,汽油已经接近两块钱一升,但也有不少省份还是在一块五六这个范围浮动。
大面积涨不起来的原因是私人加油站多,两桶油还没有占据最大的市场,至少一半的成品油是国外直接进来的。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会把成品油进口一律打成走私的主要原因。
经过多年的努力,两桶油终于意识到了最大的问题,那就是想随心所欲的控制价格就必须要垄断市场,于是一下子就把锅砸了。
经过一番不计代价的收购以后,私人和企业加油站基本上被挤出了市场,然后两桶油一家独占国内油气,一家垄断进口。
这里面还涉及到打击企业进口,制造销售劣质油等等,两桶油同进同退,最终达成了全面控制。
九十年代末经常会出现私人加油站劣质油造成豪车报废的新闻,而且是突然之间大面积出现,这里面的事情说也说不清楚。
秦哥其实也是一个很活泼的人,喜欢看杂书,和张铁军特别能聊到一起去,两个人与其说是上下级还不如说是朋友。
说完了正事儿,两个人又天南地北的聊了一会儿国际形势和周边地缘国家,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这才各自回房间休息。
“怎么这么晚?”徐老丫还没睡,抱着个靠枕在那看电视。
“和秦哥聊了一会儿,你怎么还没睡?”
“等你呗,我早都困了。讨厌。”
张铁军过来去小嘴上亲了一口,去卫生间洗漱:“以后别等我,困了就睡,我又不是不回来了还用担心。”
“那谁知道了,一天这个妹妹那个姐姐的。”徐熙霞翻了张铁军一眼,跟过来给张铁军洗袜子和裤裤,说话也是半真半假酸酸溜溜。
张铁军笑了笑也不以为意,拿着刮胡刀刮胡子。随着年纪的增长别的方面到是没发现有什么变化,就是这胡子越长越快越长越多了。
上辈子的时候他经常十天半月的都不刮胡子,嫌麻烦,但是现在不行了,总得保持着那么一点形象。头可以不洗,胡子不能不刮。
“我给家里打电话了,凤姐说她不来,没时间,她这个月说要去陕西,还说可能还要去一趟贵州。
我也没搞懂,感觉她哪都想去。
柳姐说你别占一个勾一个的,该干啥干啥,都是一身事儿忙的不得了,哪有闲心思陪你扯东扯西的,一天净能整事儿。”
“她就那么说我呀?”
“昂,咋的你还不服啊?跟你说现在柳姐可忙了,又得上班,又得去参加活动开会上节目啥的,滴溜转。现在咱家好像就我最闲。”
徐熙霞皱了皱鼻子:“小秋现在都比我忙,要毕业了,又得准备考试又得写论文啥的,说是想睡觉都感觉没时间。”
“这家伙。”张铁军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啾了啾嘴:“那我也是闲的那伙的呗?”
“我看差不多。”徐熙霞笑起来:“反正现在都说就咱俩游山玩水的。”
“行吧,也确实是游山玩水了,到也不屈。”张铁军也笑:“赶紧搓几把得了,睡觉。都揉烂了个屁的。”
“那不得洗干净啊?”徐熙霞夹了张铁军一眼,一屁股把他挤到一边:“弄完了出去,别捣乱。”
张铁军拿过毛巾,看徐熙霞没注意伸手往她脸上抹了一把水,转头就跑。
“瘟灾的。”徐熙霞把手里的裤衩子往水池里一扔,咬牙切齿:“你能不能成熟点儿?多大了还像个小屁孩儿似的。”
“不,长大多累呀。”张铁军义正辞严。
……
到五月五号,可能是因为这是五一假期的最后一天了,浣花溪公园和商业广场迎来了开业以来第一个爆炸日。
人从众虞,到处都是人,人山人海人潮汹涌人头攒动人来人往人仰马翻,那叫一个热闹啊。
就感觉整个成都的人今天都跑到这边来了。
王荣轩都跑过来了。不过张铁军感觉他到也不是担心人太多,肯定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过来露露脸讨个好。
这不是他弟弟正被查着呢,不过他弟弟的事情和他到是没有什么太大牵扯,有些事情也能被限定在兄弟之间的正常往来。
你总不能说叔叔给侄子侄女买点什么给哥哥家里添点什么就是犯罪吧?
王荣贵能当上这个厂长到底和他哥哥有没有直接关系这些事儿也不用去查,没有意义,哥哥能行了弟弟借点光这不算是什么事儿。
主要是王荣贵的所做所为确实和王荣轩没什么关系,甚至他在哥哥面前向来都是表现的相当正的,有钱都不敢让亲哥知道。
这些事情很好查证,这会儿的人行事都比较豪放。
安保公司那边几个大队全部出动了,市局分局也都紧急调派了人手过来维持秩序,疏导着人流往商业广场那边散。反正都是逛。
草堂和博物馆,东边的青羊宫这阵子都跟着借了不少光,这边要排队嘛,闲着也是闲着,顺便就进去逛一逛。
不过也是都在限流了,不敢敞开了往里放。
前面一段时间招商还无人问津的青华路两侧门店,就这么几天就爆火起来了,聪明人哪里都多,已经从无人理睬变成了抢着租。
整条路接近两公里,一共建了大小门店七百多间,有三十平的小铺子,也有七百平的大店面,而且二三楼的空间都是可以灵活切割的。
张铁军对于景点门店的租赁看的很重,不管是景点内的还是景点外围的,都设了个三不原则。
不允许转租,不允许假冒伪劣,不允许宰客。
你在这搞了个什么店,经营一段时间以后发现不挣钱或者赔了不想干了,可以来退租,绝对不允许也不承认转租。
另外就是不能搞的太同质化,宁可空着,像什么一条街有一半都是奶茶肉串烤肠这种情况,在东方的地盘上不允许出现。
在卫生消防服务质量几个方面都有非常明确的要求,要签保证书交押金。
只有门槛高了代价大了,才能保证管理上的流畅可靠,也能反推招商团队的认真负责。
不过要求高了,招商这边的工作就变得复杂了起来,已经不是签个合同收个租金那么简单,而是还要进行背调审核。
需要租客额外提供不少资料,包括要经营的行业,规模档次什么的。
“张委员,为什么要把招商搞的这么复杂?”王荣轩看了一圈,越看越迷糊,完全不能理解。
“其实,如果不是考虑到多样性还有要增加就业数量,东方都不会进行什么招商,这次也算是一次尝试吧。”
张铁军摇了摇头:“和自营比起来,招商就特别麻烦,风险也大,管理难度也高,方方面面的事情一大堆。”
“东方在其他地区的商业这一块都是自营吗?”
“以前也没搞过这种规模的商业呀,这真的是第一次,不过问题不大,也就是麻烦了点儿。前面搞的细一点后面出问题的可能性就小。”
“我看这边的租金定的都不高,这是不是有点不大符合规律?”
“什么规律?景点必须贵的规律?我都不知道这股斜风是怎么吹起来的,根本就不考虑可持续性。为什么景点就必须要贵?”
“这个……这不都是这样吗?毕竟需要建设需要管理,成本决定市场嘛。”
“这话你也信?干什么没有成本?不过就是仗着垄断仗着有权限嘛,这才是不符合规律的做法,根本就没有人去考虑持续性。
反正先捞到兜里算,都不知道能在位置上坐几年呢,过期不就作废了。
水涨船高,羊毛出在羊身上,最后不就是到处宰客的现象吗?你感觉这种经营方式能持续多久?所谓的成本能不能收回来?
现在不少单位都是在把单位当成公司来搞,以盈利为目的,你感觉这是对头的事情吗?
不管是公家来做,还是私人或者企业来做,我们得首先明白自己是搞服务的,服务才是核心,其他的一切都得是建立在保证服务的基础上。
盈利确实是必要的,但不是最重要的,可持续才是根本,现在到处都不过是在杀鸡取卵,人为的提高经营成本。
而且这些钱都去了哪里,有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谁敢说出来?”
张铁军就和王荣轩站在窗前看着楼下闹闹哄哄却又不失秩序的场面聊了起来。
张铁军从景区的经营,景区商业的持续性发展讲到城市的发展,工业商业法制,农业交通。
总体就是围绕着一个可持续,然后就是特质,服务和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