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声音停止,稍微过了会,她才转过身子,毫不嫌弃地把接过搪瓷缸子里的尿液,打算去倒掉。
再看,王启蒙的耳根都红了,冷硬的脸上都染上羞意。
温柔柔心中好笑,这男人奋不顾身救自己的勇敢劲哪里去了?
等她把尿液倒掉,洗干净了搪瓷杯拎回来放在床下说:“王大哥,我放到床下了,晚上想用自己拿。”
“嗯!”闷闷的回答声传来。
温柔柔这才发现王大哥用被子把头捂住了,脑袋也藏进了被子里。
她敢肯定,如果不是手腕上还在点滴,他会把手也都缩进被子里。
温柔柔看到他这样,顿时明白了,原来他比自己还囧!
她一本正经地说:“王大哥,你这是干嘛?像小孩似的,脑袋捂起来热不热?我给你擦一擦脸和脚,天不早了,该休息了。”
终于,被子里传出蚊子声;“妹子,我是不是很丢人?”
温柔柔忍住笑说:“有什么丢人的?人吃五谷杂粮还能不排泄?那你岂不是成貔貅了?”
“可是,我想给你留一个好印象,却……”王启蒙说不下去了。
温柔柔正色道:“王大哥,你受伤是为了救我,你的形象已经是高大上了,你还想留下多好的形象?我刚才说过,如果我卧床不起了,你就不打算管我了,是不是?”
王启蒙快速把被子掀开气哼哼地反驳说:“我怎么可能不管你?我是那样自私自利的人吗?”
温柔柔笑着问:“那你还纠结什么?”
好似寒冰遇到了暖气流,王启蒙心中顿时释然了,脸上的表情也逐渐恢复正常。
温柔柔看点滴瓶子里的药液没了,把针头拔下来。
然后,帮他洗完脸,正准备洗脚。
王启蒙急忙说:“妹子,我自己洗脚……那啥,我脚上臭。”
温柔柔温柔的语气说:“王大哥,我是照顾病人的,不是来享受的。再说,你昏迷的时候,我都给你洗过脚了。”
“什么?洗过了……”
王启蒙顿时觉得天雷滚滚,现在虽然是冬季,可是在南方战场上却很闷热潮湿。
穿着胶鞋脚上有一股洗不掉的汗臭味。
临走前,他用香皂洗过脚,可是路上脚上出汗肯定有股臭味。
路上不方便洗漱,脚上的臭味可想而知。
看了眼脚上的脏袜子,明显换了双干净的。
再看窗子旁边有双洗了没干挂在铁丝上摇晃的旧袜子。
他顿时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眼圈顿时红了。
“妹子,谢谢你!”
谢谢你不嫌弃我脚臭;谢谢你默默地奉献。
温柔柔想起他脚上的臭味确实不小,可是一想到他身上为了自己流淌出来的那么多鲜红的血迹,臭味就变成不值得一提的小事了。
她不以为然地说:“客气什么?你忘记了,我的表哥表嫂,你也喊了。你说过等打完仗你就来求婚,你是不是想反悔了?”
温柔柔语气越说越严厉,俏脸遍布寒霜。
王启蒙顿时老实了,拉住她的胳膊,誓言般说:“妹子,你还没嫁给我,就这样伺候我。只要我活着,我会对你更好,宠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