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哪里用你费心做这些,你弄这些东西难道就容易了?也行了,好歹是从墨竹那过来的帕子。”虽说说着是因着墨竹才不嫌弃的,可是又话里话外的心疼程书彦。
“谢姑姑心疼。”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不知道说什么呢,倒是将锦言和墨竹两个人给忘了。
清月倒是也不觉得不好,托着腮,转过头问锦言,“你心里可好受些了?”
锦言点头,复又摇头。“我笨嘴拙舌,不如程内侍会说话。”他不知该如何将自己的感情表白一二。
清月笑着伸出手来,在锦言腰上拧了一把,“不会说,便不要说了。”真要说了,清月怕是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那样的爱,太过沉重,她如何担得起。
“好,那便不说了。”锦言低着头,抿嘴发笑。“之前给你的枇杷膏可是吃完了?”
“每天用温水化了再喝,已经喝完了,嗓子也好了许多。”
锦言想要再问,清月不等他问,接着开口,“膝盖上的伤早已经结痂了,也不痛了。”
“那便好。”锦言端起茶盏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身上的伤也都好了,连痕迹都寻不着了。”
被锦言这样一说,清月想起一个多月前的深夜,锦言身上的伤如此可怖。伸出手来,在锦言的脖颈间摩挲,“到底是年轻,身子底子好,恢复的快。”
完了,锦言觉得自己今天晚上又要睡不着了。
“我且告诉你,明儿打我板子的时候,下手轻些。”清月笑着嘱咐,但是却觉得腹部有些发酸。
难不成是自己吃的太多,撑着了?
锦言郑重的点了点头,“这是自然,我恨不得替你挨了。”
“又说胡话,我看你是被程内侍给传染了,脑子也跟着不清楚了。”清月端起茶盏来喝了一口茶水,来压制腹部酸涩。
入口茶香,清月放下茶盏,“我前几天遇到了个怪事,说与你听。”
“何事?”
“半月前的除夕宫宴,皇后娘娘赏了三匹布给淑妃娘娘,淑妃娘娘当时说那是苏缎。可前几天我抄写文书的时候看到上面记得清清楚楚,上面写着皇后娘娘赏下的是鲁锦。苏缎柔软,而鲁锦颜色艳丽,但质地稍硬。淑妃娘娘分不出吗?”
江南林家,本是有名的布匹商贾。就在宋清月知道原身墨竹来自林家后还专门学了一下各种布匹样式什么的,就怕有人问起来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免得露怯。
锦言也觉得奇怪,皱眉想了一下,“兴许淑妃娘娘是本宗嫡女,娇养着,便没有学这些东西。”
“说的也是。”清月叹道。饶是现代,还有不少富二代不学好,每天当二世祖,对家中产业一概不解呢。
放在古代,也不奇怪。
只不过清月说完这话,顿时觉得头晕,口中腥苦,张嘴呕出一嘴的血来,直接喷在了锦言的衣袖上。
将上面的绣纹都给盖住了。
然后人朝着后面重重倒去。
一切发生的都太过突然了,墨竹没有丝毫的防备,只觉得腹部火烧一般的疼。锦言眼疾手快的抓了一把清月,但仍旧不行,只能顺着身子跟着她一同倒下。
“清月!”
“墨竹!”
“林姑姑!”
三人都朝着自己看过来。
清月在这个时空所依仗不多,但是却下意识的抓住了锦言的衣袖,死死抓住,像是要将什么的绣纹给撕扯下来。仰着头借着昏暗的灯火看着廊下梁上的花纹,稳了几个呼吸,思绪才回拢。
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锦言将清月从冰凉的地上扶了起来,复又坐在了矮凳上,登时红了眼眶。“哪里不舒服?”
看着锦言这无措的模样,清月想要开口劝锦言冷静,可是一开口,又是一口鲜血呕了出来,大半落在了她跟前的面碗中,其余的喷在桌面。
伴着剩菜,此刻的桌面像是个冬日绽放的血梅。
苏宁语拿着帕子捂着清月的嘴,但仍旧是有源源不断的血从中流出。“去太医院,快去叫太医来。”
按规矩,她们可没有资格去叫太医来,可是此刻的苏宁语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程书彦也顾不得这许多,想着既然墨竹将自己当做朋友,那自己也应该尽一份心力,忙转身朝外走去,“我去叫。”
他不管怎么都要将太医叫来。
清月用舌尖堵住更多想要溢出来的血,默声道,“冷静,一定要冷静,锦言,你要冷静。”
她不知道说这话是让自己冷静,还是让锦言冷静。
今日下午她还好好的,并没有任何的不舒服,晚上的席面也是四个人一起吃的,茶水也是四个人一起喝的,偏偏只她这里出了事。
清月的力气被抽空,艰难的伸出手来推了推面碗,“这碗长寿面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