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太子,“你怎么也在这里?”
这话问的,太子很想给他说,未央宫中住的可是他亲妈,他受了欺负不找亲妈,难道去找你?
太子上前行礼,恭敬有度,“儿臣见过母后,是下午文华殿中发生了一些事,儿臣怕母亲担忧,特过来看看。”
“你倒是个有孝心的!”皇帝说完坐在上座,端起安树奉的茶,也没喝,又给放下了。
清月心里打鼓,这是摆明了在生气。
赵烨没再说话,原因很简单,这个父皇,并不喜欢他。他已经说了很多次了,这奏本不是他偷的,也不是他指使人偷的,可是那又怎么样,皇帝根本就不信他。
皇后看皇帝这样,心情也没多好,他们未央宫里的人都明白,这事是淑妃从很早以前就布下的局,可是那又怎么样,真的将这事掰开了说给皇帝听,皇帝会听吗?
不会的,不信的。
“陛下怎么到这里来了?可是有事?”
“怎么?你这里,朕来不得?”
皇后道,“这后宫中,陛下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你知道便好,真当有了先帝遗诏,真的就无法无天了?”皇帝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脸色一变。
皇后在忍耐,转身看着太子,“烨儿,更深露重,你且先回去罢,明日早起还要上课。”
太子见这个情景,其实并不想走的,他想留在这里。毕竟他这个父皇,之前也是发过火的,这里有他的母亲,还有墨竹,他想留下来。他害怕,害怕万一发生点什么,害怕母亲或者是墨竹发生点什么,他后悔都来不及。
但看着母亲的眼神,太子还是行礼,“那母亲早些休息,儿便告退了。”
“朕说让你走了?你眼里还有朕吗?”皇帝突然的震怒。惹的整个宫中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这其中也包括墨竹。
清月此刻的脑子转的飞快,皇帝为何如此震怒?在文华殿中,饶是发怒但仍旧是将太子给放了回来。
然后太子来了未央宫,那皇帝会去哪里?乾坤宫或者是晨阳宫。
乾坤宫中有谁?谁也没有,唯一能左右皇帝心情就是韩内侍了,但是清月也明白,韩内侍既然能做到掌印太监,绝对不是那种会随意挑拨后宫之事的人。
况且,对太监来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他需要皇帝好好的活着,皇帝一动怒,一生气,直接挂了。那他也要出宫荣养去了。
所以绝对不会是韩内侍,那就是说皇帝很有可能去了晨阳宫。
清月想到那位淑妃娘娘就觉得心塞,心说,这位娘娘就不能消停两天,给自己留两天思考准备的时间,现在啥准备也没有,皇帝这就上门发脾气了。
实在是太要命了!
太子赵烨终于还是跪了下来,跪在了铺设在青石砖的地毯上。“儿臣不敢忤逆皇命,儿臣听父皇吩咐!”
皇帝看着太子,眼神中好像有极其强大的怒气,伸手将身边的桌子上的斗彩青瓷杯给扫落了下去。
滚热的茶水正好泼落在太子穿的圆领衫前襟上,顿时湿了一大片。
“你还知道朕是皇帝?”皇帝怒吼!
周围不管是清月还是皇后,甚至是锦言都惊住了,这可是滚热的茶水,就这样岂不是会将人给烫伤。
太子像是没知觉一般,以头叩地,“父皇是天子之尊,儿臣一直铭记于心。”
“你既然知道朕是天子,又为何偷奏本?”说着要伸腿来踹太子。
锦言在一旁眼疾手快,上前虚挡了一下,卸了一半的力。所幸这一脚也没到太子身上,全落在了锦言的身上。
皇帝更为震怒,直接站了起来,“不过一个奴婢,还敢拦着不成?”说着又踹了锦言两脚。
太子跪在一旁,朗声道,“父皇若是对儿臣不满,尽可以对着儿臣来,不必苛责下人,他们进了宫来,断了子孙根已经是不易了,又何必受儿臣的牵连?”
他说过的,要当大明的明君,要护着大明的黎明百姓,锦言也是大明人,所以他应该站出来。
皇帝听了这话,更是生气,“你说朕对你不满?没错,朕就是对你不满,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去偷奏本,真的是长能耐了!”说着想要动手的样子。
“父皇信晋王,却偏偏的不信儿臣,儿臣已经说过了,这奏本被偷之事,和儿臣没有关系,儿臣即使是想要给母后说前朝战事,也不会用这样蠢笨的法子!”
就像是墨竹说的那样,他可以用千百种不露声色的办法得到前朝战事分析,而不是穿着骑射服,偷偷的进张君宪的小书房偷奏本。
“你还在狡辩?”皇帝就和吃了迷魂药一样,打死就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