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这胡子是怎么回事?”那人又问。
庞青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是这样的,这出来的时间长,胡子有空我就自己割一下,没空便不管了。现在就弄成了这样,让官爷看笑话了。”
“行,你们歇着,走了。”那人看实在是问不出什么,毕竟这人不管从哪里看都像是个男人,便走了出去。
清月一直趴着,直到屋里彻底的没了声音,才抬头看去,就见庞青趴在窗户台上看着她发笑。
“走了?”
庞青点了点头,那乱七八糟的胡子看起来有些滑稽,“走了。”说着一个翻身又翻到了清月的身边。
“你不打算帮我把胡子全割了?”庞青笑着道。
此刻的清月手中还抓着庞青的匕首呢,将那匕首丢给庞青,“你自己来罢!又不是没手。”这匕首看起来就很好,而且这人被东厂通缉,想来也不是一般人。
一般人也不会被东厂通缉。
“这又没铜镜,我看不见。”庞青道,“而且我要是挂着这样的胡子出门,怕是不用一个时辰就会被东厂抓住,你看我都帮你了,你不得帮帮我?”
清月没办法,“行,作为报答,我帮你把胡子割干净了。”说着拿着匕首,借着月光就上了。
也不顾这么多了,割完再说。
庞青微微的垂下目光,顺着清月衣领的缝隙,用这满地的月光看到了一丝细腻的肌肤。“你叫许淼淼?”
清月嗯了一声,不做他答。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小时候算命,说命里缺水。”清月就是在胡诌。
庞青道,“巧了,我小时候算命,就是我命里水多,最后变成了修河堤的工匠。”
清月没理他,“你是叫庞青是吧?犯了何罪?”
“不告诉你,你不也没说你犯了什么罪。”庞青道。
清月呵斥,“别说话了,等会我把你嘴割了!”
“那是你手艺不行,你之前做过这活吗?”庞青根本不听,自顾自的说话。
清月回答,“做过,小时候家里养的狗生了癣病,我把它毛都割了给它上药来着。”这倒是真的,这事发生在她上高中的时候。不过不是她家的狗,她家不养狗,是同学家的狗,那狗是一只可爱的萨摩耶,结果被她们几个小孩给剃的乱七八糟,上完药差点抑郁。
庞青听了这话倒抽了一口冷气,“你没骗我?”
“我骗你作甚?”
庞青真的怕清月把他的胡子当做狗毛来对待,忙道,“行了,行了,就这样罢。”
“也行,反正也算了。”清月将匕首放入鞘中,又还给了庞青。
“今儿这事,对谢你了。”清月道。
庞青笑着道,“小事,对了,你多大了?”
“干什么?”清月对这个很敏感的,你问个姓名就完了,还要问多大?
“我这不是想着还孤身一人,实在不行,把你妹妹许配给我也行。”庞青笑着道。
“想屁呢你!你再大几岁,都可以做小秋爹了!况且你还被东厂通缉,我们小秋就不能找个好人家嫁吗?”虽然东厂通缉的不一定都是坏人,但是这人看着也不像是好人啊!
“好好好,你说的对,喝不喝酒?暖和一下身子。”说着庞青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个酒壶。
清月接过,真的给自己灌了几口,烈酒入喉,如同火烧一般,不算好酒,但是够劲,她也确实觉得暖和了,然后将酒壶给还了回去。
“那你呢?你这年纪看着也应该嫁人了,怎么没见你的夫婿?”
“死了!”清月言简意赅。
“死了?死了多久了?”庞青道。
“七年了。”
庞青又好奇,“那你到底多大了?”
“二十二了,我十五岁嫁人,嫁了人就死了不行吗?”
“行,当然行,那可太行了,你是寡妇,我是鳏夫,我们正配。”
清月冷笑一声,“你想多了,我等着五十岁的时候找官府给我立贞洁牌坊呢!”
这话逼得庞青说不出话来,半天才憋了一句,“其实你这志向不用这么高远的。”
清月不理他,那有男人上来就说这个的,哪怕是在现代也没这样的,这就是个登徒子,莫不是什么采花大盗才被通缉的罢?
想了想清月翻过窗户,“你走罢,咱们两个不是一路人,我得去中州,可你应该不是去中州。”
庞青确实不是去中州,他看着清月点了点头,“那姑娘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