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清月拿着火铳抵着锦言的胸口时,已经有十多个厂卫抽出绣春刀来指着清月。
锦言忙道,“都将刀收回去,莫要伤了姑娘!”
那十几名厂卫将刀给收了。
锦言看向清月,眼中满是疼惜,可是语气中仍旧是冰冷无情,“全都杀了。”
清月心说,她的少年还真的是变了。“你不怕死吗?”
“不怕,清月,你若是想要动手,便动手罢,杀了我。我身边的人会听从你的差遣,将你送到你要去的地方。”这是在来的路上,锦言吩咐过的。
“放了!”清月不想杀了锦言,那是她之前喜欢过的人,纵使是移情别恋,她也做不到动手杀人。
“不放!”锦言说着将自己身上的斗篷,解了下来,想要给清月披上。
“我的清白这么重要吗?锦言,我告诉你,我是自愿的!”
就因为这些人看了自己身上太多的皮肉,所以就都要给那些恶人陪葬吗?是她们愿意看得吗?她们被锁链禁锢着的啊!
她们做错了什么?凭什么锦言一句话就断了她们生的希望。
周围的厂卫心中都打了一个问号,这姑娘是给他们督公戴绿帽子了?
听了这话之后,锦言的手一顿,“自愿?”
七年前她自愿去采芳殿,差点死在采芳殿。她自愿去设局勾引晋王,最后落得一个尸骨无存。七年后她自愿走出宋府,以风餐露宿作为代价去中州,她自愿脱了衣裳,为了能用火铳将他们击伏。
可是他呢?他就站在清月的身边,为什么清月一口一个自愿,却从不问问自己,自己可以为她做的,不必她来自愿的。
他就这么让人随意丢下吗?
“对,我自愿的,是我自愿脱了衣服的,是我用火铳把他们变成太监的。他们做了恶事,就应该变成太监,变成阉人!”
最后那个阉人,清月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她知道,锦言不喜欢这两个人,更不喜欢自己说这两个字。
锦言微微的垂下眼眸来,他知道这是清月在侮辱自己,他难受,可是也无法。血气翻涌,指尖冰凉,可那又如何,他仍旧是放不下,若是真的放得下,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没有人知道他在刚刚射出那一箭的时候,心抖的有多厉害。
最后还是将手中的斗篷披到了清月的身上,“更深露重,别着凉。”
清月拿着火铳指着锦言,可锦言却在低着头,给她整理衣衫,系上斗篷上的带子。
表情专注而悲悯。
清月拿着火铳的手无力的垂下,只要锦言不让她走,她是走不了的。
“这些人我不会现在杀了他们的,会带回去,依案情定夺,你放心。”
既然锦言能说出这样的话,清月也明白,身为东厂督公,说出去的话是算数的。
“谢谢你。”清月道。
这话太过客气了,锦言自己的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心中五味杂陈。“咱们走罢。”
然后对身边的人吩咐,“去将山下的马车赶上来。”
但是清月却后退一步,“可以放我走吗?”
锦言摇头,“回去罢,回去从长计议,你想去哪里,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清月心说,自己跟着锦言回去了,真的就像是锦言说的,她能陪着自己一起去吗?
那八成是不可能的。
可是看看在一旁瘫软这的小秋和胡秀娘,此刻她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成王败寇,她只能跟着锦言回去。
“我可不信你!”清月道,但仍旧是往下山的方向走。
锦言放下心来,想要上前拉住清月的手腕,却被清月一把甩开,“你别碰我。”
无法锦言只好将手给收了回来,可是清月走了没两步,突然的站住不动了,然后伸出手来捂住了小腹。
这也太不是时候了,这个时候来大姨妈!
锦言不明所以,以为是清月身体不舒服,忙上前道,“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都说了别碰我!”清月自己蹒跚着往山下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喝了酒,刚刚也被灌了酒的缘故,这次来大姨妈好像反应比之前更为强烈一点。
走几步就腰酸背痛的厉害。
她现在需要歇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