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看着摆在林金翘面前的好几样菜食,每样菜不过只是吃几筷子,便说自己吃饱了。
剩下的都被红绸给吃了去。
红绸也吃不完的便要倒掉了。
清月看了看自己手中那只剩下荷叶的包饭,心说,原来富贵人家吃饭是这样浪费的,可是比宫中都浪费。
等到红绸将那方桌打扫干净,林金翘问道,“宋姑娘可是想让我做什么诗?”
做什么样的诗?清月看着院子里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入目全是灰色的砖瓦,只有跪在庭院中的锦言。便指着锦言道,“那就他罢,这样大的一个大活人跪在院子里了,也实在是少见。”
那林金翘点头应下,一旁的红绸给研墨,很快便做好了一首七言绝句,递给清月。
清月拿着这张白宣纸,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看了半天,然后颓然的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小秋不解的问,“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清月扶额叹息,“没什么,不过是想起了金陵城中的一位故人。”
这首诗,真的是,配不上林妹妹这个称号啊!
她本以为这位林金翘,长得好看,说话做派都很像林妹妹,偏偏的才情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这诗做的实在是一般。
林金翘不解的问,“是奴家做的不好?”
清月摇头,将宣纸还了回去,“不,很好,十分好,你在这里陪着大人罢,我回去休息会。”
这诗将锦言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她心中的林妹妹可不会这样夸一个人的,夸夸风景自然还差不多。
锦言看着清月提着裙摆往屋子里走,道,“那你好好休息。”
清月转头看到了锦言那一脸单纯的模样,皱眉道,“不睡了,先有事问你,你等我一下。”
说着就进了屋子,拿了一套文房四宝,并一个垫子,将垫子放在锦言面前,盘腿坐下,然后将还没来的及收走的矮几,朝着自己这边拉了拉,道,“我很好奇,你是如何这么快找到我的,你说,我记一下。”
锦言不解,“你问这个做什么?”
“失败是成功他妈,这不是为下一次的逃跑做准备。”清月说着已经在一旁的宣纸上写下了分析两个大字。
锦言没想到清月还想着要走呢,便一脸委屈的道,“你就不能不走吗?”
“不能!”清月冷冷的回答,连头都没抬,在宣纸上画出了她这次出逃的行动路线。
锦言看着清月,和自己离得这样近,因着天气晴好,他甚至可以看见她的肌理,低下头时露出那洁白的后颈。
“好,我给你说,但是我也有条件,你也要回答我的问题。”
清月连头都懒得抬,“可以,公平交易,我最喜欢交易了。我先问你的,你先回答,第一个问题,你追我的时候选择的官道还是小道?”
“官道,因为你对这外面的情况不熟悉,一定会选官道走。”
“有道理,我先记下!”清月笑着抬笔写下,东厂以犯人性格定追捕路线。写完之后,抬头赞许的看着锦言,“该你问我了。”
“你给过我多少次机会?”
这个问题倒是将清月给问住了,她好像给了锦言很多次的机会,但是锦言从没有正面回答过她。
她看向一旁坐在廊下的林金翘,“林姑娘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存在的?”
林金翘有礼有节的回答,“自从宋姑娘进府的第二日便知道了。”
宋清月笑着道,“我是第八天知道的,姑娘比我厉害。”
“奴家也不过是占了一个比宋姑娘早进府的先机罢了。”
清月收回目光,“很多次了,怕是不好数明白。”
“那便给我说第一次。”锦言目光灼灼的看着清月。
清月无法,只能回答,“第一次是吃中午饭,我给你夹腰花,你说我嫌弃你。后来我问了丁娘,你以往常吃那玩意的。”
“后来我就给丁娘说了,不让她给我做了,免得再生误会。”
清月失笑,“我还以为你是觉得我来了,去秋芳院少了,不用补身子了呢。好了,第二个问题,寻找我的告示是不是你画的?”
锦言点了点头,“是我画的。”
清月点了点头,赞扬道,“画的不错,挺像的,我都不知道你会丹青。”
“算不得上乘,是以不敢在你面前显摆。”
“那你问我第二个问题罢。”清月笑眯眯的道,然后在纸上写下,易容两个字。
她要更努力的装扮才行,最好是有那种鬼斧神工之术。
“你给我的第二次机会是在什么时候?”锦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