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人家不是帮了我,我自然是要请他饮茶,况且饮茶是礼仪。”清月笑着道。
锦言只能应下,心说,庞青那种狡猾之人,能帮清月,那也是不安好心的。
“东西都放好了,我帮你梳头罢,你这样散着头发也不是办法。”锦言道。
清月忙坐端正,“那你好好梳啊!你若是梳的不好,我就不用你了。”
“且放心,我去专门去学过的。”他到宫中找了几个会梳头的宫女太监,细细的问过的。
锦言的手指灵巧的在清月的头顶上翻飞,轻撩起一绺头发,轻轻一盘,然后簪起来。“刚刚走的急了,没带桂花头油来,你这头发怕是散乱一些了。”
“不碍事的,我不爱闻那头油味,太重了,等到庞青走了,我便将簪子取下来。”
“行,那便依着你。”锦言又拿着一根进簪,插进了鬓边。
庞青进了水榭,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恩爱模样,引得他立马皱眉,“这什么情况?”
锦言正好帮清月盘好头发,坐在一旁,“庞大人这么无礼,见到我都不行礼的吗?”
庞青只微微行礼,然后根本不管有没有人招呼自己,也坐下,偏偏的坐在清月对面,笑着道,“自见你第一面我便知道,你这样的人,稍稍打扮起来,定是那天仙一般的人物。”
他在进来这水榭的第一眼便看到了清月,这一身好料子的衣裳穿着,头上再别几根金簪子,哪怕不带耳环,不带手镯,看起来也是好看极了的。
这是在夸自己了?清月笑着给庞青倒茶,“我可算不得天仙,天下女子美貌者不计其数,况且以外貌看人,岂不是浅显了。”
庞青倒也不客气,虽然穿着破烂衣裳,只洗了脸,梳了头。但仍旧是气度不凡,丝毫不惧的模样。接了清月给倒的茶水,“你这话说的有道理,确实是我浅薄了。”
“尝尝这茶水,今年新下的西湖龙井。”清月笑吟吟的看着庞青。
庞青真的觉得眼前的人好看的有些过分了,但是在听到这西湖龙井之后,又皱眉,“这是宋督公的茶罢!”
清月道,“正是,这都是在宋府了,自然是宋督公的茶。”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锦言的东西,就连她头上的簪子,身上穿的衣裳,都是啊!
庞青将茶盏兀的放在圆桌上,横眉冷对,“他一个太监,倒是像是个朝中大员一般的享受起来了,美婢豪宅,不过是仗着陛下宠信,便这样行事,顶天了也不过是个太监罢了!”
锦言也不生气,他要是因着庞青的这两句话便生气的话,早被气死了。慢慢悠悠的道,“这西湖龙井,是太后娘娘赏的。这宅院是陛下赏的。上有赐,不得辞。”
这话压得庞青是一点脾气都没有,毕竟当世文人都是还忠君爱国那一套,皇家天恩,谁能说什么呢。
但庞青又道,“那这豪宅先不说,这徐淼淼怎么回事?宋大人,你还做强抢民女这事?你信不信我从大牢里出来就参奏你一本!”反正他知道他死不了,至少宋锦言还没从自己拿到东西,自己就死不了。
锦言抬头,笑着道,“我没有,这可别瞎说,况且我是个太监,抢过来也没用啊!”
清月在一旁乐不可支的看戏,感觉他们两个斗嘴也挺有意思的。打断了他们,“我先说一下,庞青,我不叫许淼淼。我叫宋清月。”许淼淼这个名字听起来怪怪的。
庞青一愣,也知道这人出门在外,连自己的性别都变了,也别说什么名字了,给自己起了名字也是可能的。
“那宋姑娘你也不能就这样跟着这位活阎罗啊!他明明当初在宫中有对食的,成了督公后还深情不已的将那对食的堂妹接进府中。你可莫要被他给骗了,你一个寡妇,哪怕是真的要一辈子守贞洁牌坊也比跟着这种人好!”
锦言看向清月,她怎么又成寡妇了?
庞青看着锦言,怒不可遏,“你说,你是不是强行将宋姑娘给掳来的?”
锦言摇头,“不是。”
清月此刻都快要憋不住笑了,“那我给你引见一下。”指着锦言道,“这位是谁,你知道罢?”
“知道,司礼监掌印,东厂督公,朝廷爪牙。”没说走狗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清月点头,“也是我那死了七年的夫君。”
锦言一口茶差点没呛着自己,他什么时候死了,死的不是她吗?
吃惊的不止是锦言,还有庞青,庞青上下打量着锦言,“你这话就是在说谎了,七年前宋大人还是太子宫中的长随呢,日日都不得出宫,怎么可能会与你成亲?而且太监也没法成亲。”
清月点头,“对,我就是骗你的。”
“你这人,嘴里没一句实话!”庞青说着举起茶盏来喝茶,但是心里却仍旧是要感叹一句,却也知道是好看。
钟灵毓秀一般的好人物,怎么偏偏的就入了这豺狼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