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言心说,这个庞青要是真的将清月给撺掇走了,自己一定扒了他的皮!
“所以你是担心我才想着在宋府住着的?”清月问庞青。
庞青没想到自己直接就被看穿了,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算是吧!宋督公人可真不怎么样,这样的少年英俊,风流人物。若是放在哪家的高门之家,我也就不管了,可偏偏的。”
庞青说不下去了,但是锦言却给接了下去。“偏偏的是个太监,没根,你说这不是可惜了姑娘。”
清月只能抿着嘴笑,看庞青那一脸不上不下的模样。“你这样说他,是真的不怕他在陛下面前说你坏话?你也知道宋督公在陛下面前如此得宠,一人做两职,好大的风光。”
“我若是害怕,还对得起我那十年寒窗苦读?”庞青道。
清月点头,“行,我明白了。”看来朝中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是这样的看法,哪怕是面上恭维,心底里也是瞧不上的。
“你住在这里不合适,本来你被东厂拿住,你不住东厂大牢,而是登堂入室的住进了宋府,你想想那些人会怎么想?宋督公就是有一个心眼也不答应的,你就莫要胡搅蛮缠,回东厂大牢,过两天就可以面圣了。”清月宽慰道。
“我,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我走怎么样的路,嫁人还是当寡妇,都由我决定,不必由旁人来操心。”
庞青心说,自己怎么就成了旁人。
锦言听了这话觉得舒心,高声道,“来人,将庞大人带回东厂大牢,严加看管起来。”
说完这话,何光进来,将人给带走了。庞青走之前还恋恋不舍的看了清月好几眼,感觉整个人都写满了怒其不争!
等到庞青彻底没影了,锦言才觉得安静起来,用手轻轻拂过清月的发丝,“簪发没用头油实在是不行,这头发都往下滑落了。”
清月站起来,“那还等什么,回去继续梳去。”
但是却被锦言扯住了衣袖,“等等,你能和我说说话吗?”
这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的,清月就又坐了回来,“何事?”
“这贞洁牌坊是怎么回事?我又什么时候死了七年了?”
“我都是随便胡说的,你就别问了。”清月看着锦言的目光,盯着自己,明亮极了。又想上手摸一摸眉眼,又觉得不好意思。
七年前自己老是觉得锦言是个小孩子,自己动不得,用不得。时刻还得护着,看着。
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的锦言,眉眼开朗,一看便是大人的样子,这样清月喜欢起来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你还是说说罢,也免得我再去打听了,到时候还不知道庞青会说出什么来气我。”锦言已经预想到了,自己要是去问庞青,八成庞青会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来挑拨他和清月之间的关系。
清月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反正她说开了反倒是没事了。“那就说说,我离开宋府之后一直走小道,走得饥渴,便去官道驿站旁边买些饼子吃,偶然得见你画的告示张贴出来了。我便上前看看,结果发现我的告示和捉拿庞青的告示贴在一块了。”
“你倒是勇猛,不过东厂的人也没认出你来,我手底下的人真的是废物啊!”锦言感叹,恨不得现在就给手底下的人几鞭子,庞青庞青捉不到,清月都专门来看告示了,也没认出来。
清月笑吟吟的看着锦言,“倒也不用这样,我之所以没被认出来,是我将自己打扮成了一个卖货的小子,穿着棉麻裤,上衣的扣子也都被我给扯了,簪子也拿了,和那路边行商的小贩没什么差别。”
还有一点就是清月没有耳洞,大家最多就觉得她是长得貌美的少年。
被清月这样一说,锦言算是知道了清月想要逃走的决心了,便又悄悄的抓住了清月的手,语气不冷不热的道,“你继续说。”
“继续说下去,你会更生气的。我在看告示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就是庞青,他和我一同看告示,还朝着我讨了一块饼吃。”
“这确实让人生气,我东厂的人需要整顿一番了。”锦言的语气有些不善。
“后来,我给了他饼子,他便走了。我晚上在了个农户借宿,偏偏碰到了东厂盘查,差不多就要露陷了,庞青出现,冒充我,帮了我一把。帮完之后,这人嘴碎,直嚷着看出我是女儿家,要娶我。我就说我是寡妇,守了七年寡了,不嫁人了,就等着五十岁的时候朝廷给我发贞洁牌坊呢。”
锦言无奈,“一来,我东厂能用之人,实在是少。二来,看来我是真的伤了你的心,让你不管不顾的逃离。”
还有一点,锦言没说出来,这个庞青是真对清月有意思,不然怎么会这么巧的能帮清月一把,又这么巧的出现在梅香寺。
按照庞青这一心只想见陛下的心思,去梅香寺可是离京城越来越远的。
清月笑着捏了捏锦言的手,“行了,不说这个了,我倒是想知道,我去神机营的事,还算不算数?”
“算,当然算,我今儿下午便去问问,看能不能让你扮做兵仗局的小火者去神机营转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