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低着头继续的忙自己的,可是忙了没一会,就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响起,清月低着头翻看手中的账本,头也没抬,只淡淡的道,“小秋,我不是说了,不见,你怎么又来了?”
“墨竹姑姑?”眼前的女子,微微低头的模样是真的是很像林墨竹。他记得墨竹姑姑也爱这样低着头看书,写字。
这一声墨竹姑姑是真的惊到了清月,忙抬起头来,看着院中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这少年穿着圆领袍,头戴宫中内侍人人都戴得的官帽。
虽然七年不见,但是清月一眼便认出了这是谁,微微一笑,“德宝!”
德宝猛然回过神来,这不是墨竹姑姑,墨竹姑姑早已经去了七年了,这位应该是他干爹之前迎进府中的宋姑娘。忙行礼道,“失礼了,可是宋姑娘?小的便是德宝。”这人虽然长得和墨竹姑姑很像,也比墨竹姑姑漂亮,可终归不是墨竹姑姑。
清月这才回过神来,刚刚只惊讶于德宝从一个跟着锦言身后的小子长成了一个十七八岁的翩翩少年,却是忘了,自己现在是宋清月,不是林墨竹。
“我是,你可是找你干爹?他不在府中,应该是去东厂忙了。”
现在说话也生疏了。
“既是这样,那小的叨扰宋姑娘,这便离开。”德宝说着就要走。
但是却被清月给叫住了,“你等下!你找锦言是有什么事?”
德宝惊讶于这宋姑娘对干爹的态度,竟然直接叫名字,当今能叫干爹名字的,除了陛下,太后,还有谁?
而清月将人给叫住也不过是想看看德宝,多看看他而已。
德宝恭敬的回答,“宋姑娘,是宫中有位宫女即将出宫,小的特来禀告督公一声。”
清月记得花儿说过,她家就是京城城郊的农户女子,因着家中孩子多,养活不起,才将她给送进宫来的。
“是花儿啊!锦言给了花儿多少银子?”
德宝一愣,他干爹怎么什么都给这人说了?只是这对德宝来说,这一切都是专属于墨竹姑姑的,这宋姑娘又不认识花儿,怎么好奇心还这么重。
“这个小的也不知道,都是督公安排的。花儿姑姑也是墨竹姑姑的好友,都是墨竹姑姑当初的嘱托。”德宝的意思很明显了,别以为你住在清风堂,就真的将自己当主子了,当初在干爹寂寂无名时陪着他的可是墨竹姑姑。
也是墨竹姑姑一手将干爹送到太子身边的,宋姑娘你也不过是个坐享其成的,要说应该,还不如秋芳院中的林姑娘应该呢。
那林姑娘好歹还是墨竹姑姑的堂妹。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说的这么明显了,听得清月是一愣一愣的,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行,我知道了,这些都让督公去安排罢。”
她总不能当场给德宝说,我就是林墨竹,宋清月就是林墨竹。
没有人会信的。
“那宋姑娘休息,小的去找督公了。”德宝笑着转身离开。
清月叹气,然后继续低下头看书,只是她好像隐隐约约的听到了花儿的声音,大概是自己这两天有些想她了,所以幻听了?想到这里,清月也没了看账本的心思,将账本丢在一旁,歇着去了。
其实清月听得没错,花儿确实来了,就在清风堂外面等着呢,原本是先见一见锦言的,等着德宝进去通报,没想到的是德宝给她说这人不在这里。
“不在这里,那你怎么进去这么长时间,我还听到了旁的女子的声音,那是谁?”
德宝笑眯眯的道,“我怎么没听到,许是这院子里伺候的下人的声音。我进去这么长时间,是因为我在这里面找了好久没找到才浪费时间的。”
“德宝,你可别骗我?我老早就听说了,都说这督公两个月前迎进府中一个大美人,你说他这是要移情别恋?两年前说要养着墨竹的妹妹,这无可厚非,现在这是什么意思?这才几年就要将墨竹给忘了?”
花儿越说越激动,觉得要不是锦言现在不在府中,怕是都要上前去质问一番了。
德宝只好陪着笑,“哪里有的事,没有的事,花儿姑姑,咱们去东厂那边找我干爹去。”
“那地方我可不去,人人都说,进了东厂没几个能好皮出来的,哪怕是没犯错也不会靠近的。今儿见不到,那我过两天再来。”花儿跟着德宝出了宋府的大门。
夕阳落下的霞光,落满了清风堂,清月只看着满屋子的残红,慢慢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