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看着花儿,叹了一口气,“你不是宋府的人,我自然也管不着了你,你走罢,我今天有些累了,不想和人说话。”
花儿没想到这人竟然是连说累的样子都和墨竹这么像,她想开口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开口,只是转身离开了清风堂。
小秋拉了拉清月的手臂,“这人是谁?”刚刚那样,她愣是没敢出声。
清月笑着转身回屋,“不是谁,是我的一位朋友,多年不见,有些生分了。”
“朋友怎么会生分?我在家乡也有朋友的,要是再见一定不会生分,生分了就不是朋友了。”
这话像是小秋随口一说,但是却让清月一愣,“是罢,可能是罢。”
“姑娘这话让人听不懂,我还是去给姑娘拿晚上的饭,对了,大人说过要你等等他,说他要和你一同吃饭的。”
“我知道的,你去忙罢。”清月笑着道。
小秋觉得姑娘笑起来很好看,又很和善的样子,和大人笑起来一样。
这点心思要是被清月知道了,定是要给她解释一番,这是在宫中伺候的时间长了,习惯了。
大家都是这样笑的,脸上挂着笑,嘴里说着好听的话,手脚还要麻利些。
但是清月不知道,只能是低着头,带着笑,忙着自己的事。
可是心里却在想,这个林金翘到底是要干什么?有什么不自己说,还非得找个人来传话吗?
她想要什么?
想了半天,清月也没想很明白,一直到锦言回来和她一起吃饭,看出了她心思重,便开口问她。
“怎么不开心?今日是遇到什么事了?”
清月点了点头,“今儿花儿来了一趟。”
“这是好事,花儿姑姑是不是还是这样的跳脱?你们是不是讲了许多趣事?”
“并没有,她来将我指责了一通,说我不该贪图富贵,留在你身边做个没名没姓的菜户什么的。”
锦言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你也不打算给花儿说?”
“我怕她接受不了。”清月道,“本想着以后常常来往,熟了之后再解释的,哪曾想直接骂上门了。”然后又低着头一笑,“若是你在的话,怕是也要一起挨骂。”
锦言笑着道,“我挨的骂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次。不过你应该高兴才是,这说明都七年了花儿姑姑仍旧顾及你们的感情。”
清月吃了几口饭,“这我当然高兴,可是我不高兴的是,有人竟然拿花儿做筏子,撺掇了人来我这里说我不应该管家。”
说这话的时候清月的眼神顿时冷了几分,没有了半分的温柔。
锦言皱眉,“林金翘?看来她最近是活的太快活了!”
“你不用动她,她之所以这样做,无非就是想要回到以前,之前过的多快活,彩衣坊和珍宝阁有什么好东西先紧着她,除了每个月的月钱,公账上的钱也可以随意支取,你又不管。但是自从我来了之后,她就没这么快活了,彩衣坊和珍宝阁有什么都会先问过清风堂,她用银子也没这么方便了。”
这些都是清月看账本发现的,而且吃穿用度都是极好的。
至于支取银子,是清月专门将黄管家叫来问的。那黄管家本来就有些看不上宋清月,为了表现出林金翘受宋锦言的看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全给说了。
所以清月得出了一个结论,这哪里是养了一位小姐,这是养了一个姑奶奶啊!
“你的意思是说,你心有成算?”锦言问道。
清月点头,然后靠在椅子上扯着锦言腰上的宫绦,这是她最爱的一个小动作。
但是锦言却总是觉得这个动作太过暧昧,他常常红脸。
此刻这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他仍旧不好意思将自己的宫绦从清月的手中拽出来。
只因那芊芊玉手配上那豆绿色缠枝金刚结宫绦,实在是好看的让锦言不敢多看。
低着头,红着脸吃饭。
“你这是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啊!”清月慢慢悠悠的道。
“你也不用这般犯难的,大不了将人赶出去便好。”锦言道。
赶出去?一个裹脚的姑娘,除了去大户人家,去别的地方都活不成,清月还没冷血到这种地步。“算了,赶出去又能去哪里?”
还是顶着从宋府出去的名声,回娘家?林家破落也养不起,找人嫁了?谁会娶啊?
“锦言,你给我的那些地契房契,可以随意发卖吗?”清月突然问,手中将锦言腰间的绦带都快给扯松了。
“不能的,那些东西大多虽不是用的我的名,基本上用的是黄管家的名,但早已经和衙门打过招呼了,没有我在,是动不了的。”锦言默默的将自己的宫绦给拽回来,心说,要是真的被清月给扯开了,自己怎么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