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不像是现代,现代想弄出点隐田来,天上的北斗卫星都看着呢。
况且大家也大多不靠那一点田地吃饭了。
可是这个时代不是,士农工商,农为国家之本。百姓若是真的饿了肚子是会造反的。
大明这位姓赵的开国皇帝,和那位姓朱的一样,也是看民不聊生才会给自己开局的。
是以,大明所有的皇帝都谨记,为民!
要让百姓填饱肚子!
锦言看着远处的山脉,慢慢悠悠的说了一句,“确实是势在必行了。”
“这些隐田到底是谁开的?是纪文?”清月问道。
锦言微微的点了点头,“东厂送来的情报是这样写的。”
清月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摆上沾染的点点泥污,“华丽的衣裳若是沾染了污泥,就要及时清理才是,免得污泥顽固,便是用再多的皂角去洗,也会留下痕迹。”
庞青和锦言都觉得清月说的有理。
锦言道,“你的衣裙脏了,咱们回去,换身衣裳罢。”
今儿的泛舟,就算是完成了,不过是用来哄着清月玩的话术,不过清月本来也没想着出来玩。
只是他们三个人刚上了车,马车还没开动呢,远远的过来了不少的人,凑上前来,不顾这满地的污泥,直接跪在了地上。
马车前的车门被打开,锦言只冷冷的看着他们。
“你们是何人?”
清月看着这些人,年岁颇长,都在四五十岁左右了,身上穿的都都是最为普通的棉布直缀,且多以青年为主,一看便是普通庶民百姓的打扮。
那老者跪在地上,行礼道,“见过这位大人,不知道大人如何称呼?”
“先说你们是何人?”锦言语气冰凉,看向他们的目光一点都不友善。
清月心说,难道是因为锦言喜欢这样看着普通人,才会落下个活阎罗的罪名吗?
“草民是在这附近耕作的农户,特地前来请大人做主的!”说着就要叩首。
清月皱眉,这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锦言又不是刑部的人,也不管刑部的事,若是想要伸冤,去京城告御状都比这强。
“我并不掌管刑事,若有怨屈,也无法为各位沉冤得雪。”锦言微微低着头,让人看不见他的眼神,但是这说话的气度,真的很像当朝的文臣。
从里到外都露出一股沉稳来。
说完锦言伸出白玉一般的手指,扣了扣车窗,示意马车前行。
但是那些人并没有走,而是继续道,“大人!小的并无冤情,而是有事相求。”
马车动不了,毕竟东厂再大胆也做不出马车里坐着东厂督公,却强行驱动马车致人死亡的事。
锦言老神再再的道,“那就说说,求何事?”
那人忙道,“草民周群,家中行三,并非这杭州人氏,但奈何家产被霸占,只能拖家带口的逃离故土,来到这里,但因着无土地,便私下开了荒地来种,现在听闻圣皇派了大人来重新丈量土地,是以特请大人做主。草民所求不多,但求一屋遮雨,一田糊口!”
说完了后面的也都纷纷行礼,直接跪在了这泥地了。
锦言这才微微的抬了头,只轻轻的扫过他们几眼,眼眸中水光流转,倏忽间好像有怒意飞过,转眼间又消失不见,只留下满目清朗。
“既然你这样说了,待得日后查明,我自会秉公办理,身为大明子民,必然不会让你们食不果腹,居无定所。”
这话说的当真是冠冕至极,好像此刻的锦言就像是那青天大老爷一般。
这一番话对那些人来说,算是一个承诺,那周三口中拜谢,“大人英明,草民拜谢!”
说完让出了道路。
德宝骑马立在马车一旁,伸手将马车门给关上,口中道,“回杭州城。”
车轮滚滚,清月挑起了帘子看着那些人等到他们的马车走远,从地上起来,然后迅速离开。
清月皱眉,“我咋寻思着这个叫周群的,不像是个好人呐!”
庞青也在一旁点头,“同感。”他虽然管的是河梁,但是在这之前做过两年多的县令,每天断案,多少也识些人了。
锦言抬起头来,语气冷了下来,“他们当然不是什么好人,一个草民,说话文雅,行礼有度,且在不知道我是谁的情况下就敢带着这么多人前来相求,谁会觉得他们是好人?”
而且今儿是看着他们出来带了这么多的人护着,不然早动手了。
清月点头,“我说我怎么看着奇怪,你这样一说,我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这人穿着很像那下地的农户,可肌肤细腻,手脚麻利,且头发工整,都用网巾兜住,连个头发丝都没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