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妹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还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此刻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的失望来,语气也满是失望,“这个我可能帮不了林姑娘,我知道的不多。”
“没事,我要求也不高,你将你知道的都给我说了,我兴许一高兴就不为难林金翘了。”清月笑着道。
在林小妹的认知里,眼前的人衣着华丽,能从京城跟着督公到了这里,还一口气拿出这么多的银子,想必是极其受宠的。这样的人要是真的想难为姐姐,那姐姐哪里能受的住,所以为了姐姐,她一定什么都说。
“这些事情都过去好久了,我也是听母亲说过几次,才稍稍知道些。林家好像是从景熙年间开始衰败的,那个时候好像做什么生意都不成。家中的男子也都开始不务正业起来,最后死的死,离家的离家。”
景熙年间?“景熙几年?”
林小妹摇头,“我那个时候还小,并不知道是几年,但自我记事起,家中便越来越穷,一直到现在,布料生意全没了,只能做饼子来卖。”
这是一种完全不用手艺的生意。
清月皱眉,“我知道了,你走罢。”说完马车停下,清月给林小妹开了马车门,让她离开。
林小妹有些不想走,“姑娘,我姐姐。”
清月点头,“我答应你,尽可能的不为难你姐姐。”
“谢谢姑娘,谢谢姑娘!”林小妹还想继续叩头,被清月给拦下了。
不要再磕了,再磕清月都觉得自己要折寿了。
她从怀中掏出十两银子,塞给了林小妹,“你母亲身体不好,这些银子拿着给她买两副药吃。”
清月完全就是在做好事,很简单,这个小姑娘给她说了她想要的,那她就会花钱。
林小妹捏着银子,点了点头,转身下了马车。
一旁的闵盛骑在高头大马上,慢慢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有这样的家人,还不如没有呢。”
他当年就是这样想的,所以他父亲猝死在赌坊的时候,他并没有多伤心,只觉得解脱了。他的母亲,他的弟弟,他们一家人以后会慢慢过上好日子的。
清月点头,“赌鬼不改,就是废人。”
“改不了的,要是能改,我和我弟弟也不用受这么大的苦。”闵盛心说他小时候家里人用尽了法子就为了让他爹戒赌。
最后还是没成。
那林小妹都走远了,又转过身来朝着清月这边微微行了一礼。
清月将车窗帘子给放下,轻声道,“闵小九那边怎么样了?”
马车缓缓开动,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各处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清月倒是觉得人间烟火,不过如此。
“刚刚闵吉过来说了,林恒已经带着银子出现在了赌坊。”
这速度未免太快了些,清月心说,这一个时辰还没过去呢。
“你让小九好好办事就成,再找两个面生的,随时支应着,只要不要了林恒的命就成。”
“属下明白。”
清月则是回了静心园,安静的看着锦言看奏本。
锦言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放下手中的奏本,“我都快被你瞧出花来了。”
“你长得本就好看,不用多瞧也是花儿!”清月笑眯眯的道。
“你这嘴是够甜的。”锦言忙端起茶盏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你的事办完了?”
“闵小九替我办着呢,我估计这会可能进行到一半了。”清月随口一说,但实际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快。
此刻的闵小九已经将那五千两银子搞到手了,接下来就是找人给林恒放高利贷了。
“你的事呢?”清月反问,心说这田地丈量一事可比她的重要多了。
锦言拿手指敲了敲桌面,上面放着几张纸,“也快了,纪文这人怕是留不得了。”
“留不得便不留,哪个朝代没几个祸国殃民的蛀虫啊!”清月道。
“你这话说的倒是也在理,对了,你这段时间要不要去找一下张沐川。”
“找他作甚?”清月心说有时间她自己留着歇着不好吗?
“这张公子可是听了你的话,勇于献身,反而是从松桦那套了不少的消息出来。”锦言在听说这事的时候,差点没笑出声来。
只在心里感叹一句,这事倒是真的难为他了。
清月听了锦言这话,顿时吃了一惊,“真的假的,这人真这样去做了?”
锦言点头,“昨儿还来我这里送过一次消息呢,说是纪文想要将家私转移。”
清月点头,“难为人家了,一边顾着春闱,一边还要想着这事。”她就说上次早上吃豆花的时候,张沐川和松桦两个人不对劲。
张君宪的脸色可难看了。
两个人又细细的说了这次关于土地丈量的事,锦言在说出那句,土地丈量后便是税务整改,到时候按照人丁分田地,征收税的时候。
清月将目光看向院子,看向远方,那是主院张君宪住的地方。“这种事办好了可是要青史留名的啊!”
但是这事锦言也有参与,可青史上未必会给锦言留个好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