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点头应下,笑眯眯的应下,跟着宁灵去了晋王的寝殿。
晋王看着宁灵捧上来的那一盘子点心,此刻入手还是温热的,他只朝着清月瞥了一眼,然后将点心丢进了嘴里。
这味道和七年前很像。
宁灵在一旁紧张的不行,他都在想等会的时候晋王发火自己要如何劝解了。
不曾想晋王吃完没发火,看向清月的眼神中有一丝的探究,“你家中是行商的?”
清月行礼道,“是,但父母过身,只留奴婢与幼弟。便来了中州投亲。”
晋王的手指摸着点心盘子沿儿,若有所思的道,“你很像一个人。”
“天下之人皆是一鼻两眼,天地造化。无所谓像或是不像。”清月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清朗,毫不畏惧。
赵渊听了后轻笑一声,低声道,“不光长得像,说话也像。”
这说话好像还确实不好改,所以清月决定沉默一下,不再多言。
“本王给你指一门亲事可好?”晋王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充满了愉悦,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清月心说自己这么快就要当妾室了?不是很想,但为了能见到淑太妃,她先忍一下。“凭殿下做主。”
这话听了晋王又不高兴了,“又不像了。”他记忆中的那个林墨竹,不仅想要置他于死地,还在不爱听人摆布,尤其是婚事,非得和个阉人结成对食。
落了林家的脸面。
见清月应下来,赵渊觉得没趣,便冷淡开口,“你回去擦你的游廊去,到时候本王会叫你。”
清月忙行礼离开,心说这算是成功了,还是没成功?不过唯一的好处便是不用去找许正了。
这事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不过两三天的功夫,清月在一处偏殿擦洗窗棂的时候,远远的瞧见了一个人。
正是晋王,这倒是不稀奇,这两天她见晋王的次数直线上升。在擦游廊的时候能见到,在洗抹布的时候能见到,在倒掉脏水的时候还能见到。
她还寻思这位晋王没事就爱在晋王府中乱转悠吗?
可稀奇的是跟在晋王身后的那个人,那人一身红色曳撒,头戴官帽,乍一看便会让人以为是锦言站在那里。
可那人微微的躬起脊背,满脸堆着笑,一脸的谄媚之态。
这绝不是锦言,锦言哪怕是面对现在的天子都没笑得这样谄媚过。
纵使是太监,也会挺直脊背,远远看去会有芝兰玉树的气派,气度和赵烨比也是不输的。
晋王看到了清月,便直接走了过来,在清月面前站定,还没等清月行完礼,便指着杨福禄问道,“这人你可认得?”
“不曾认得。”清月回答。
晋王笑笑,进了一旁的偏殿,清月只能低着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那杨福禄便跟着晋王进了偏殿。
晋王看向清月,笑得有些怪异,这让清月感觉怪怪的。
她只能尽可能的低着头,只这偏殿的门是大敞着的,她也不担心,就只看这赵渊能闹出什么事情来。但这偏殿太过空旷,她也听不到什么,不过倒是能看清里面人的动作。
“杨福禄,你今儿都去做了什么?”
杨福禄点头哈腰的模样可比宁灵还要谄媚,“回王爷的话,奴婢今儿去了酒楼吃些席面,身边作陪的都是四品官员,无一人将奴婢认出,都当奴婢是东厂的督公,对奴婢恭敬的不得了。”
“你进得晋王府时也不过是个看顾恭桶的奴婢,如今你随意进出晋王府,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所奉承之辈也皆为朝廷官员,身上衣着亦是上品,口袋中想必也有不少的家私。这日子可是过的滋润?”晋王微微伏下身来,在杨福禄身侧轻声道。
那杨福禄的眼中似乎有恐惧,但脸上仍旧是谄媚,“这些都是拖了王爷的福分,若是没王爷恩宠,哪里有奴婢。”
下一刻晋王便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杨福禄的前襟,语气也变得冰冷许多,“你知道便好,给我老老实实的装下去,将来你可是有大用的。”
“知道,知道,奴婢知道。”那杨福禄忙点头。
但晋王好像并不满意,将人猛地一把甩在了地上,顺带还踹了一脚,“可你这张脸本王看着实在是厌恶至极,恨不得千刀万剐!”
杨福禄顾不得身上的疼,手脚并用的爬到了晋王的脚下,“王爷,奴婢是杨福禄,是为您所用的杨福禄,不是宋锦言。您放心,奴婢总有一天会取代那个宋锦言,让那个宋锦言趴在您脚下。王爷,奴婢是忠于您的。”
清月远远看着,纵使知道这个人叫杨福禄,不是她的锦言,可顶着这样一张脸,做出如此之事,让清月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若这真的是锦言,她一定毫不犹豫的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