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实在是难办,若是清月不去,她难过不说,还觉得自己失信于人。可若是她去了,花儿又不知道她是林墨竹,只当锦言的新欢到她这个旧人的好友面前耀武扬威,惹的她不高兴。
所以思量来思量去,清月还是决定不去了。
但没想到的是在清月决定不去了之后,有人决定要去,那人便是林金翘。
此刻的林金翘由红绸搀扶着站在清风堂门口,怯生生的道,“宋姑娘,奴想求你个恩典。”
清月心说之前诬陷她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啊!
“什么恩典?”
“姑娘,奴知道姑娘得督公宠爱,可否求您去给督公说一说,花儿姑娘成亲,让督公去观礼。”
清月皱眉,“你不会也要去?”
“正是,花儿姑娘已然下了请柬,奴自然是要去的。这也是给花儿姑娘体面。”
“这话你不应该在这里说,你应该去明月斋说。督公去不去,我也是管不着的。”清月的语气冰冷。
“可姑娘深受督公宠爱,姑娘开口,督公是定去的。”语气中带了一丝哀求。
这是已经去求过锦言了,锦言不去才来了这里。
清月冷笑,“你是想给花儿体面还是想给你自己体面?这事你可要想清楚了!”
林金翘咬着嘴角,半天才道,“自然是给花儿姑娘体面,她是墨竹姐姐的好友。墨竹姐姐不在了,奴身为她的妹妹,自然是要去一趟的。若是督公也去,那便是给花儿姑娘撑场面,对花儿姑娘是有好处的。至于姑娘说的给奴体面,奴从来没想过。”
怎么可能没想过,督公带着她出现在那样的场合,不就是向所有人宣告了她的地位和重要性。
她是林墨竹的妹妹,也是东厂督公的菜户,续弦。
“从没想过?没想过那也不用想了,这事我不掺和,你若是有本事便让督公带你去,没得在我这里假惺惺。”清月实在是不能忍受林金翘拿着花儿的事来给自己找麻烦。
她可以容忍林金翘贪银子,毕竟有了银子人才能过的舒服,她也可以给她管理铺子的权利,也算是有了技能。
但能不能别将花儿扯进来。
“林姑娘看样子是不答应了?”
“不应。”清月回答。
林金翘也不多待,直接转身便走,也不多留。
清月只觉得被气得胸口发闷,回去歇着去。可没想到还没等她歇明白呢,这清风堂中又来了一人,这人正是花儿。
花儿到了清风堂门口便大喊一声,“宋清月是罢!你给我出来!”
清月正在书案前忙碌呢,听到有人叫自己便急忙出去了,却见花儿站在了清风堂门口。
清月能看到花儿还是高兴的,“你怎么过来了?这会不应该在家中待嫁?”大明礼数繁琐,此刻花儿应该是忙的不行才对。
“我怎么不能过来了?你鸠占鹊巢也就算了,现在我成亲了你还拉着督公不让他陪金翘去观礼!你做的未免太过分了些!”
清月却问道,“宋府前院守卫森严,你怎么进来的?”自从她来了之后,宋府前院的守卫一直在增加,如今就连东厂的番子都住进来好几个。
“你管我怎么进来的,还真当自己是管家的娘子了?纵使是墨竹过身了,那也是金翘,也用不上你!”
“我不想和你争吵,你能进府,想必也是林金翘让你进来的。既然你想让她去吃你的喜酒,我也不会拦着,可督公也不是我一句话就可以说动的。花儿,我只问你,你信林金翘,觉得她是墨竹的妹妹。可你信不信锦言?他能让我住在这里是为什么?”
清月当真是恨花儿是个木头!
锦言能一眼认出她来,德宝等在一段时间后就将自己认出来,怎么花儿就半点认不出呢!
“我又如何信他!他当初对墨竹是千百万般的好,可当了东厂督公没两年就抬了墨竹的妹妹进府,闹得宫里宫外,整个京城都知道了。现在又将你迎进府中,我哪里还能信他?”
花儿对锦言其实是有恨意的,当初送给她的银子她本是不想要的,若不是锦言明说这是墨竹安排的,她是死也不会要的。
这话让清月发愣,说不出话来。
“你若是不信他,又何必让他去观礼,且你想想,他一个东厂督公去了排场怕是比你成亲都要大,到时候怕是要越过你的风头去!你还不如只让林金翘去,她若是真心待你又何必要拉着锦言?不过是想用你成亲给她体面罢了。”清月真的将其掰开揉碎了给她说明白。
花儿被清月这样一说便回过味来了,但面上却不显露,总觉得不能在外人面前失了颜面,便道,“我今儿来也不光是为了这事的!”
“那宋府的事儿你便不要管!”清月内心嘶吼,你都新娘子了,嫁过去便是管家娘子,到时候还不知多忙就不要管这边的事了。
花儿看着眼前站在廊下的宋清月,这说话的气派和记忆中的林墨竹有些像,便也说不出什么话,转身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