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弄得锦言哭笑不得,恨不得当场将头上的两根雉羽给拔下来。可偏偏这束发冠贵得很,做工也繁杂的很,扒了可就不好按回去了。“大家都这样穿戴,这头上的雉羽是有寓意的。”
锦言想要开口解释,却被清月拦住了,“知道了,图必有意,意必吉祥。你还是先拉我起来罢!”她又没立志去做绣娘,没必要宫中的穿戴都了解的这么清楚。
“那咱们就不说这个了,你在这里蹲着,身子不会不舒服?”锦言忙转了话题,他怕他自己脑子一热就真的将这冠子上的雉羽给揪下来,那到时候到了陛下面前就不好说话了。
清月从门槛上朝着锦言伸出手来,“那拉我起来罢,我在这里都快睡着了。”
“是我的不是,将你带来,又忙的厉害,让你一个人无事做只能在这里晒太阳。”锦言忙将手给递了过去,将清月拉起来。
许是在太阳下晒的太过厉害了,清月站起来之后头有些晕乎,有些站不稳。吓得锦言忙伸手去扶,但清月摸到了锦言身上的罩甲,入手冰凉,便倒在了锦言身上,“这里凉快,让我待一会。”
锦言哑然失笑,只好不动,仍由清月在他胸前蹭来蹭去,“那你也别待的太久,这罩甲也很冷的。”就像是他在一个月前时不时的劝清月别喝太多冒着冷气的酸梅汤一样。
这里人来人往的,清月也只堪堪一小会便放开了锦言。“你来找我作甚?”
锦言笑着道,“前几天我忙,没来得及顾上你。今儿不忙了,我带你转转,不然你老是闷在这里,也实在是无趣。”
“那我今天转完,要不明天回去罢,你看我也远远的瞧见太后了,安树和苏宁语也都过的挺好的,你这里又这么忙,我跟着你,人来人往的也不大好。”
她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几个言官去参奏锦言,这等场合带着一个不是宫中的女子入上林苑。
锦言忙道,“还是不回去了罢,我接下来几天都没什么事做了,可以好好陪着你的。”
“这不是陪不陪的事儿,你现在是在处理公务,我跟着不好。况且被那些言官知道了,指不定又要说什么呢。”清月回道。
她可不乐意听什么太监上青楼这样的揶揄之词了,肉体之欢又不是只在那胯下的二两肉上。
况且女子舒服了也不一定非得用那二两肉。
锦言笑着道,“你这是在担心我了?我说过不用的,我就是整日在家闭门不出什么也不做,那参奏我的奏本都不会少的。”他想他要给清月找到事情做,免得这人时刻想着回去。
树大招风的道理清月还是明白的,东厂历来在那些文臣眼中风评不大好。
现下她也不想和锦言多说什么,出来陪着皇帝巡猎本就是个辛苦活儿,自己就不给他多添烦恼了。“先不说这个了,你要带我去哪里转转?”
这个出去转转不过是锦言随口说的,他也没想好要去清月去哪里。不过就是先让清月不要回去,待在他身边的说辞。
毕竟只有待在他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锦言将那骑来的马儿栓好,“这上林苑但凡是你能去的地方你都去了,那咱们就出去转转,不过出去也仍旧是树林,也不知道你会不会觉得乏味。”
清月摇头,“不会的,只要是没去过的地方,便不会觉得乏味。”
锦言知道带着清月去哪里了,两个人七绕八绕的从一处偏门出了上林苑,找了一处水木丰饶之地慢慢走着。
“你这几天也太忙了些,我连和你说个话的时间都没有。”清月抱怨道,她只能远远的瞧着锦言急匆匆的回了房间休息。
早上她在迷迷糊糊的睡梦中听见外面有人说话便知道锦言起来忙去了。
锦言亦步亦趋的跟着清月,低着头,抿着嘴发笑。“是我的不是,这游猎也接近了大半,最近也没什么事情可忙了。”
“那你们游猎怎么样?”
“陛下骑射功夫极好,昨儿还猎得一只野鹿。前几天得了几只野兔,狍子之类的。加上那些宗室子弟所得,可是差点将一个房间塞满呢。”锦言笑着道。
说起这个锦言的眼中微有神采,他虽然是被断了根的阉人,但正值年少,对这等事情还是颇有兴趣的。
清月一边走一边听,看锦言说的高兴,她听得也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