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并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既然锦言将自己关在这里,说明自己还是很重要的。若是因为自己而让韩昭有什么不测,她心里自然是过意不去的。
“要走一起走!就现在!”清月听着外面越来越急促的敲门声,扯着韩昭的袖子就往里面拖。
“你这丫头是不是傻了?他们要是专门来找你,找了一圈没发现你的人影,那我也没事。若是专门来找我的,我之前可是在先帝身边待过的,又怎么会伤我性命?”不过是将自己当做筏子,好给赵渊上京讨伐做借口罢了。
晋王谋反,最主要的说辞想来不过是泰成帝不仁,不配做好皇帝。且他才是先帝定下的继位者,是以自然是要拉拢当年先帝身边的人。
这些清月自然是知道的,可说是这样说,谁又能真的保证那个赵渊会这样做呢?
“那也不行!”清月反驳道。
哪曾想韩昭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来,直接塞给清月,“等会我出去,若是能回来,我再向你讨要,若是回不来,你就打开他,这里面有能将我救出来的办法。”
清月恨不得当场就打开,毕竟这个荷包很空,里面好像就只有一张纸,这不会是什么传说中的锦囊妙计罢?
韩昭看清月想打开,直接对着闵盛道,“快将人带进去!忘了督公吩咐的了!”
闵盛做事向来靠谱,还没等清月将那荷包打开,直接将他拖进了那道打开的门中,然后将那多宝格一推,立刻就关上了。
清月手中捏着那荷包,另外一只胳膊被闵盛扯着。清月压低了声音道,“我不走!要走你们走,怎么说也得听听外面的动静。”
闵盛和闵吉无法,只能和清月一样靠在那门上听外面的动静。
“你们找谁?”接着是开门的声音,韩昭语气平淡,像是在和普通友邻说话。
“找谁?你是谁?”没想到那人竟然先问起了韩昭。
韩昭自然是认出了这些是哪里人,一看就是皇城卫的人,便道,“我是韩昭,曾在二十四衙门的司礼监做过掌印,你们是来找我的?”
此刻的韩昭虽然身上没有半分的职位,可当年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司礼监掌印,左右往来之人,不是内阁肱骨重臣,就是掌管天下兵马的将军。是以,说话的底气并不弱。
那人上下打量了韩昭几眼,稍微一招手,然后就见从外面涌入不少的人,身穿罩甲,全都进到院子里。将院子里一间主厅,两间厢房,厨房,柴房。全都搜查了一边,什么东西都没有找到。
“回禀大人,没有其他人!”
那人笑着问韩昭,“韩大人一个人?”
“大人配不上,毕竟老朽已经出宫荣养了。至于是不是一个人住,这倒是实情,本来是有个洒扫的小子,但这几天外面不大安全,就没让他来。”韩昭说话平淡,言语中既没有谄媚,也没有轻视。
“既然韩大人是一个人,那要不跟我们走一趟,不然也不好交差。”说着就安排了几个小兵过来压住了韩昭。
韩昭倒是丝毫不慌,他都一把年纪了,少时入宫,做过最低贱的活儿,也曾陪伴过帝王的成长。更是做过这天底下十万宦官的万人之上,司礼监掌印。落魄过,也荣光过。
和内阁能臣一同商议过天下大事,也和守疆扩土的将军指点过江山。
可以说他的人生并没有什么遗憾,但是这走也不是平白走的,总是要弄清楚为何要走,是谁想让他走。
“走倒是可以,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除非出海,仍旧是在大明的国土上。只是我倒是想问问这位将军,是谁想要见我?”
“你觉得呢?”那人笑的有些阴恻恻的。
韩昭笑着道,“这天底下还能想起来我这个快要入土之人的,除了陛下便是晋王殿下了。陛下召见,是二十四衙门里的人来,现在站在这里的是将军,那应该是晋王殿下想要见我了。”
清月躲在暗道中听到这话不禁皱眉,皇城卫的人现在已经受晋王驱使,那现在赵烨和锦言很不安全啊!
“猜得不错,韩大人!请罢!”
韩昭笑笑,跟着他们出了院子,甚至还将门给关上了。
清月三人等了许久都没有动静,闵吉这才推开那暗门,走了出去打探了一番。
整个院子里空落落的,只留下了那伙人进来翻动时留下的一地狼藉。
回到暗道对清月道,“走了,这个地方咱们也不能继续留着了,赶紧走。”
清月看这情况也知道不走不行了,便跟着闵盛,闵吉在后面断后,沿着暗黑的甬道不停的朝着外面走去。
走了很久才在前方戛然而止,闵盛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燃看了,发现是一处小门,将那小门往里面一拉是可以打开的,接着就可以看到外面的光亮,三人走出后才发现此地是城内一处店铺的后院。
清月看着那被杂草掩盖的草垛,感叹道,“这暗道还挺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