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以前这活都是五城兵马司的人来干的。
彭安也不紧张,面容悠闲,好像今天和往前没有什么不同,完全忽视了这大街上没有人的情景,拿着手中的小鞭子,时不时的抽打一下马屁股,好像这大街上没有人了,他行车方便更加开心了。
走了没多久,马车想要转进一旁的巷子时,突然的被人给拦了下来,清月只能从缝隙中看到一丝盔甲的银光片,推测应该是皇城卫的人。
她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彭安面上带笑,倒是一点都不紧张,从马车上跳下来,笑着道,“军爷,可是有事?”
“我看你是不要命了!你看看这大街上有人出行吗?你还赶着马车出来,真是活够了!”说着就要抽腰间的横刀,想要给这小厮几分的颜色瞧瞧。
彭安忙道,“军爷,您等会,等会。小的这也是迫不得已,这是给夏王府送的米面,您也知道,夏王府人多的很,每天米面消耗大着呢。这街上已经有三天不让走人了,那夏王府说了,咱们要是再不送些米面来,他们吃不上就要小人的命。我这等卑贱小人,不过是人家一句话的事。横竖都是要死,您要是想,就让我死了罢!”
说完还要朝着那横刀撞去!
在正阳大街上杀人,那是不可能的,他也只能将刀给收起来。皇城卫现在是跟着晋王混不假,可这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一个王爷。
且那个夏王是个战功赫赫,素来受到从军之人的推崇。再加上这个小厮说话做事都一幅不要脸的模样,实在是让人有些难办。
没办法,那人只好将刀给收了起来,他总不能真的让人血洒当场,只能道,“你说话就说话,但是也没的往我刀口上撞,等到你真的出了事,那怪谁啊?”
皇城卫大多是从边境调过来的兵,在边境受了不少的苦,能调过来那都算是享福的。同时也明白在这个京城中,掉下一块砖头来都能砸到一个七品官,所以他一个老家是边境的小兵,不管怎么样也都不能欺负京城里的人。
别看现在是个小厮,兴许就是给背后的王爷,侯爷办事的,他们是开罪不起的。
“算谁的?谁也不算,直接让我死了得了!这生意真的是没法做下去了。”彭安虽然年长,但多年经商,做事只有自己的一套章法,能恭敬有礼,也能做事撒泼。
“行了,我检查一下,然后你给夏王爷送去!”那人一脸的不难烦,心说这京城人就是不一样,不过是一个卖米面的小人,能一边耍着无赖,一边还能给夏王府送米面。
但是他看了一眼这马车,却紧皱着眉头,“不过是送个米面,怎么还用上了这么好的马车?”挑开了帘子朝着里面看去,确实是堆得满满当当的米面。
“军爷,这您就不懂了,这叫干净。他们大人物吃东西最紧要的就是干净,万一出了门这米面被风吹了,雨打了,人家可是不要的。小的自然是要用个马车来送,这两辆马车是专门给夏王府送米面的。给旁的府邸送,是不能用这两辆的。”
那人啐了一口,“还挺讲究!”他是个刚从边疆调过来不久的,守边疆的时候能有口饼子吃就不错了,连是不是坏的都不能讲究。
“军爷,王爷是不吃这个,王爷要吃也是吃自己家庄子上种的粳米,用上好的玉石磨磨出来的精面。这些是给夏王府的下人们嚼用的。”
那人愣了一下,嘴里嘟囔了一句,“这也太豪奢了。”当即骂了一声街。然后从腰间拿了一把小匕首,想要插进去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是米面。
这柄匕首要是真的就朝着那些米面插进去,那估计清月的脸也不能要了。此刻清月将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只能是希望这个彭安能厉害点,将此人拦下。
彭安自然是不能让这人插下去的,忙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腕,“军爷!万万不可啊!”
“这又有什么不可的?我这匕首是干净的,再说了你都说了这是给夏王府的下人吃的,又不是给王爷吃的,我看看都不行?”
“不行!当然不行了。您也知道,这些虽然是下人吃的,也得小心伺候。有道是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就是因为是给府中管事的吃的,更要小心了。您这一道下去,破几个袋子就算了,可到了夏王府,人家觉得我是故意的,我这不就是开罪人了!”
彭安说这话的时候可以说是快要声泪俱下了,清月在一旁听着,都感叹,这人实在是个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