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心说,这个宋锦言实在是不一般,位高权重成这样了,还对谁都彬彬有礼。
“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下了楼梯,在走过清月身边的时候,突然的停了下来,“你是那天在正阳大街上的姑娘。”
清月行礼问安,“王将军安好。”
礼数规整,王越上下打量了几眼,“没受伤便好。”说完回礼,急匆匆下了楼。
清月和锦言两个人坐在雅间,相对而坐。清月吃了一口热汤面,闻着肉香,开口问道,“那人是谁?”
“王越,现任皇城锦衣卫守卫将军,出身琅琊王氏旁支,是军户出身。约莫二十多年前投身行伍,多年沉浮。现家中有一妻一妾,还有子女,”
清月忙打断,“行了,不要再说了,我就是问问,你这一小会都把人家的老底给掀出来了。赶紧吃饭罢!”
锦言轻轻嗯了一声。
清月吃了两口,不知怎么的,这饭很香,就是没胃口。
“是不喜这个味道?”锦言知道清月吃饭上有个奇怪之处,说挑也不挑,说不挑可有时候也挑。比如不喜吃太辣,但有些菜不放点辣子又觉得没味道。有些菜不喜欢吃,你给做了,也能勉强吃一些。
清月摇了摇头,“我就是突然想起一个事,你有表字吗?”
锦言笑着道,“我没有。”
“为何没有?”
“表字多为家中长辈起的,我没有。且公务繁多,也没空给自己起。况且有表字的多为文人墨客,我又不是,就没这么麻烦。”锦言每天处理公务都忙的不轻,剩下的时间不是在思念清月,就是看书做事以排解相思之苦。
剩下的就是吃饭睡觉了。
清月点了点头,“没有也好,人也不需要这么多的别称。”
锦言点了点头,低着头吃饭,吃着吃着道,“今日这事,你不怪我?”
听了这话,清月将手中的筷子一丢,“我就知道这事你提前知道,我还以为张君宪要训斥我,我连衣服都是选的好的,就想着到时候气势足些,哪曾想是相亲。”
“锦言,你知不知道你今日做了什么?”她敢断定,张君宪那样做事的谨慎的人,定然是在请帖上就写了的,说什么希望结下秦晋之好之类。
可偏偏的锦言就这样应下了。
锦言此刻内心还有些高兴,原来这些好看的衣衫不是穿了给张沐川看的。“那你先别生气,今日之事是我不对,没提前给你说。”
说了你肯定就不去了。
“那你说说,为什么要骗我?你若是相中了张沐川那小子,你自己嫁给他去不就得了!”清月道。
锦言心说,他一个太监也没有嫁人的道理。就是与人结契兄弟也不行啊!东厂督公的位置在这里摆着呢。
“我虽不是正经男儿,可也不能嫁人啊。我不过是怕委屈了你,我什么都不能给你,张沐川是我挑拣了半天才选好的,且你也不讨厌他,我才自作主张的。”此刻的宋锦言微微低着头,一脸我做错了的模样。
清月听了这话也没法生气,“天底下我不讨厌的人多了,除了晋王,我都不讨厌,可也没打算嫁给他们。”
锦言慎重点头,“我知道了。”然后抬起头问道,“你真不打算生孩子了?”
清月摇头,“不生了,当初花儿的事情,你站在屋子外面,没见过那场景,我哪里还想生。”
锦言听了这话,咬着嘴角,一脸悲痛,“是我对不起你,是不是你要是没来这里,就会生孩子了。”他记得清月说过的,她所在的地方,医术更为昌明,能比这里更可能的减少生育之痛。
清月没想到锦言是这样的想法,她顿时语气软和了下来,“在那里我也不会生的,况且已经来了这里,就别想这么多了。”
锦言还是觉得自己对不起清月,明明清月说了,上一次是迷迷糊糊来的,可这次是因他而来。
因他而来,却要让清月丢弃这么多,他实在是无颜面对清月。“其实你不用顾虑许多的,这些我都可以为你扫除,你但凡心中有一丝所想,我都可以替你办到。嫁入张家,不管是东林党,还是陛下都不会出来阻挠。生育之痛,我可以让整个太医院都为你所用。”
只要清月想,什么正和张君宪作对的东林党,锦言会让他们半年损耗大半,反正恶名他背着。
什么陛下看不得东厂和内阁联手,他也有法子让陛下同意。
什么生育之痛,他可以找来天下最好的大夫,寸步不离的跟着清月,他有太多种办法给清月想要的生活。
但清月对这些都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