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张君宪离开,魏德宝还没走呢,锦言进了正房,就听见清月和德宝两个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两个人倒是比他和张大人有话说。
“德宝,你这东厂督公当的也太悠闲了些,送些东西都要亲自过来?”锦言上前看了看清月手上拿的衣衫,确实是内廷针工局的手艺。
还是按照三品诰命夫人的样式做的。
一旁的凤冠就更加的华丽了,好像和皇后凤冠比也差不多了。
德宝笑着道,“不仅如此,最近福州一带,有不少人私下进行海上贸易,甚至成为了海盗。陛下让我去看看,算是为下半年官船出海提前开个路。我这是路过,不过我打算住几天,等干爹和长姐完婚后再走。”
清月心领神会,那下半年晋王的一双儿女便要跟着官船离开大明了。
她想要不让锦言提前给宁灵写封信,让他别忧心。
锦言点了点头,“那到时候你要不要改口?”
清月忙道,“别!德宝,我是你姐,不是你干娘!”若是德宝这小子以后见了她真的亲亲热热的喊一句干娘,她怕是要呕的吃不下饭。
德宝笑着道,“这改口还是不改口,干爹你和长姐商量,商量好了给我说就成。”
锦言心说,德宝是越来越聪明了。
不过这改口叫干娘是没希望了。
清月拿了一套衣衫,给了锦言,“陛下给你的,这么鲜亮,是要让你成婚的时候穿的,要不要试一试?”不过她估计不用,针工局本就知道锦言的身量,之前也给锦言做过不少衣衫的。
最重要的是上面的那块牙牌,新的象牙制,内廷工匠倾心打造。正面是,应天府御马监宋锦言,后面是不许借失。
自锦言被摘了牙牌后,到了应天府他都是不带牙牌去上值的,他以为他的牙牌要等好久,没想到陛下还记着,直接让内廷工匠做好了一起送过来的。
锦言伸手拿起那块牙牌,笑着道,“挺好,选的好材料。衣服就不试了,应该是合身的。”
清月心说,都是象牙,这还有什么好不好的。
德宝留下在这里吃了饭,又说了许多的话,才回了驿馆住去。
翌日一早,清月却收到了一封奇怪的来信,打开一看,才知道是苏宁语写的。
她看了半天,先是高兴,后又有些担忧。
搞得锦言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看她,“怎么了?”
“宁语说她和程内侍会来观礼,是陛下指派他们来的。但她还说会给我说一个惊喜,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会是什么惊喜。”她和程内侍感情挺好的,若是想和他们一样成婚,在京城天子脚下怕是不能够。
那会是什么呢?
清月想到了因为怀有身孕不能过来的花儿,一脸怪异的看着锦言,“苏宁语不会怀孕了罢?”
锦言的表情也变得难看起来,“不可能罢,苏姑姑可是在尚宫局当差呢,若是真的有什么事,德宝也会给说一声的。”
清月忙笑着道,“我这不是被花儿给整怕了。”她得想点好的。
不过这个惊喜在两天后就揭晓了,还是苏宁语亲口对她说的。
苏宁语在这个二进出的小院子里转来转去,笑着道,“原来官员宅邸是这样的啊!不过若是再大些就好了。”
她小时候家穷,住不起这样的院子,后来又一直在宫中,实在是不知道官员宅邸是什么样的。
清月笑着道,“人少,住的就小,若是人多了,这些确实是不够住的。”
苏宁语拉着清月的手,看着远处锦言和程书彦站在廊下说话,便压低了声音,“我听说这成婚是你提出来的?”
清月点头,苏宁语道,“你这胆子可真大的!不过这些年宋内侍对你也挺好,我又看了你的住处,也算是放心了。”
清月拍了拍她的手,想起了当年他们四个在宫中小耳房门口吃席面的场景来,“放心,我会顾好自己的。”
“你是个机灵的,我怎么会不放心。”苏宁语笑着道。
清月又道,“你不是说要给我说个惊喜,快给我说说,我都要好奇死了。”
“我都快将这事给忘了,我是想给你说的,我现在升了官了,此刻已经是尚宫局宫正了,官居六品。”苏宁语说这话的时候神采奕奕。
清月顿时笑了起来,好一阵恭喜,心说这个事,确实是惊喜,先是一惊,后面就是喜悦了。
两天后就是吉日了,此刻这二进小院子里挂满了红绸,程书彦和苏宁语两个人虽说是陛下派来的,但都不打算出去住,说要留下了帮忙,顺带再沾一沾喜气。
清月是真的不明白他们这喜气算什么喜气?
好罢,对同样是太监的程书彦来说,勉强也算是喜气罢。
四个人还在一起吃了火锅子,算是全了当初清月说出的承诺,只不过不是在京城,还是在应天府。
几个人一直忙到四月初九,一大早清月就被从床上拉起来,各种忙活,然后是上妆之类的,张夫人也早早过来给清月梳头。
因为锦言和清月在应天府就只有这一处宅子,所以提前一天,清月是住在了官驿的,因着是被封了靖晏夫人才有了这等殊荣。
张夫人正好也在,怕清月紧张,一边给清月梳头,一边给其说一些关于锦言的笑话。
不过是什么,去张府拜访的时候,并不避讳家中女眷,倒是将家中的女眷给吓了一跳。
留下吃饭的时候,见张夫人亲自出来同席,又将锦言给吓了一跳。
清月听着倒是觉得有意思极了。
一直忙到下午,清月身穿大红通袖四兽麒麟圆领袍,衣身织金五彩云肩。上着霞帔,腰挂三品诰命夫人玉革带。头戴凤冠,头上还蒙了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