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躲避不及,只能拿着格林德沃强行塞过来的花,尴尬地打招呼。
“卡文迪许先生。”
阿塞斯的视线在邓布利多手上停留两秒,认出花的品种,乐了。
这花有价无市,盖勒特可真是自己卖了自己。
格林德沃还不知道即将要面对什么,只觉得这花看着很配邓布利多今天淡黄的衣服,忍不住摘下第二朵、第三朵……
在他还想着摘下第四朵的时候,邓布利多握住他的手腕。
“盖尔,太多了。”
“不多不多,不就是花吗?盖勒特要是连花都买不起,那他一把年纪就白活了。”阿塞斯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一旁煽风点火。
邓布利多看着阿塞斯的笑,心里顿感不安。
手上的花也成了烫手山芋,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
无奈,他扯了扯格林德沃,示意他说点什么。
格林德沃面带不满,一边擦着手上沾到的花汁,一边辩解:“阿斯说得对,不就是几朵花吗?我买的起,再说就几朵花他也好意思找我要钱。”
见格林德沃擦干净手,阿塞斯知道他不会再摘了,慢悠悠找出一本书,翻开其中一页。
“如果是别的花,我可能确实不好意思,但是——”
话音一转,阿塞斯把书反过来对着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
“朱丽叶玫瑰,我母亲花了三年时间,一千万英镑才买到这一株,为了养活它,还请了年薪百万的花匠时时看守。”
仿佛为了证明阿塞斯的话,不远处,一个西装革履却泥土沾身的老人健步如飞跑过来,嘴里大声嚎着:“谁那么没道德,竟然偷花!!”
邓布利多默默背过手。
格林德沃见不得邓布利多吃瘪,下意识反唇相讥,“朱丽叶玫瑰?什么破花——”
“你说什么!破花?你竟然说它是破花!?”
花匠来不及心疼那三朵花,气急败坏揪住格林德沃的衣领就开始疯狂摇晃。
“你这个老货,你怎么敢!你怎么敢!那是我的心血!!”
格林德沃哪里能忍得了一个麻瓜对他指指点点还动手,几乎是下一秒,袖口的魔杖就悄无声息滑下,指向花匠。
邓布利多按住他的手,压低声音警告:“盖尔,这里是卡文迪许庄园,不是你的纽蒙迦德,别乱来。”
安抚完格林德沃,他又去安慰悲痛欲绝的花匠。
“很抱歉,我们事先不知道它是你的心血。”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花匠听不进去,满心满眼都是邓布利多手中的花。
邓布利多尴尬地把花递过去,花匠立马扑上去哭天抢地。
“我的宝贝,你死的好惨!”
“哪来的不识货,摘了你竟然还说你是破花。”
“还有他!他敢不洗手碰你,你死不瞑目啊!”
花匠嗓门出乎意料地大,邓布利多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但是就连他自己都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阿塞斯踩着格林德沃爆发的底线,上来解围,“艾略特,你先带它们回家,我想它们一定不想留在这。”
这话意外地有用,花匠立马就不哭了,擦干净眼泪,见劝说的人是阿塞斯,他不好意思一笑。
“少爷,我不是故意没看到你。”
“我知道,你只是太在意它们了。”
阿塞斯主动为花匠艾略特解释,说的话完美踩中艾略特的心,他对阿塞斯的好感呲溜一下拔高到顶峰。
果然还是有人能理解他。
“那、那少爷,我就…就先回去了,那个谢谢你,少爷。”
老人小心翼翼抱着三朵花,语无伦次地道谢,和刚才咄咄逼人的强势截然相反,笑容腼腆慈祥。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还以为他们出现的环节,然而下一刻,老人又恶狠狠对他们撂下狠话。
“少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完,他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
“这人有病?”格林德沃不明所以。
阿塞斯看了他一眼,语气沉痛,“艾略特是真正的花匠,每一朵花都是他的孩子,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艾略特有一个女儿,他的女儿非常爱花,小小年纪就拥有属于自己的花房,但是因为一次意外……从那天起,他就是最好的花匠。”
邓布利多神色动容,“所以他种花的为了女儿。”
“是,也不是。”阿塞斯叹气,“他的女儿在临死前留下一句遗言,说她会是艾略特手中每一朵绽开的花。”
所以花就是女儿生命的延续。
邓布利多错愕抬头,看向艾略特离去的方向,艾略特已经消失,可看着繁花似锦的花园,他仿佛看到一个父亲抱着女儿绝望哭泣,女儿为了安慰父亲,说出一个善意的谎言。
这个谎言困住父亲的一生,也挽救了父亲的一生。
“盖尔。”邓布利多平静呼唤。
格林德沃后背一凉,“怎么了?”
“你得去道歉。”
“道歉?”格林德沃的声音瞬间高了起来,“你让我向一个麻瓜道歉?”
“不用了。”阿塞斯打断他们,“艾略特不会接受,如果你们想表达歉意,我可以指条明路。”
两分钟后,格林德沃坐在小别墅的书房,看着写满伏地魔种种事迹的信件,彻底黑了脸。
这时候他要是还不明白阿塞斯坑了他他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白痴。
“阿塞斯.卡文迪许,你骗我!”
楼下,听着上面格林德沃的骂声,阿塞斯浑身轻松,骂吧骂吧,现在不骂,过两天就没力气骂了。
艾略特站在拐角等阿塞斯,见阿塞斯过来,他抱着那朵三朵花,期期艾艾迎上来,“少爷。”
阿塞斯接过花,温柔捧着。
“还记得我说什么吗?你会失去这段记忆,你真的能接受吗?”
“我能的。”艾略特干净利落点头。
阿塞斯颔首,打了个响指。
原本有些恹恹的花被白光环绕,白光所过之处,亮起漂亮的纹路,纹路深深刻进花骨、花叶,粉色偏橘蜷缩的花瓣微微颤抖,重新抬起了头,瞧着竟比在枝叶上还要生机勃勃。
“活过来了,它们活过来了。”艾略特激动伸出手,看到指尖泥土又收回来,在衣摆擦干净,这才敢接过花。
“看着我的眼睛。”阿塞斯忽然道。
艾略特依依不舍移开视线,坦然地看向阿塞斯。
尖锐的痛从大脑传开,艾略特脸色发白,手上却依旧温柔护着花。
他的眼神逐渐茫然,几秒的时间,他就彻底忘了刚才神奇的一幕,阿塞斯也悄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