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它之前嗅了那么久,还是没找到斯内普,阿塞斯一回来他嗅到疑似斯内普的气味,难道是斯内普看到阿塞斯才出来,那它算什么。
小白虎自闭了,哼哼唧唧跑到冰棺旁,蜷缩成一团,不搭理阿塞斯也不搭理斯内普。
阿塞斯感受到它沮丧的心情,心头一哽,哪有守护神不搭理主人的,怎么?他的存在影响小白虎发挥了?
一人一守护神思绪都诡异地跑偏了,他们还不自知,一个继续自闭,一个老老实实把这两天的事情处事无巨细描述一遍,当然,他省略了部分暂时还不能给斯内普知道的事。
不得不说,语言这门艺术阿塞斯学了八成八,光是听他描绘,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惜,他算漏了一点——斯内普就在他身边。
斯内普抱着手臂,似笑非笑看着阿塞斯在那努力装模作样。
阿塞斯说得口干舌燥,心里还是有点惴惴不安,他也不知道怎么求证,只能脱了巫师袍挂起来,步伐沉重走向地下室唯一一张床。
床还保持着两天前的模样,阿塞斯心不在焉用了个清洁咒,掀开被子,躺上去。
这几天一直在忙,他的睡眠时间少得可怜, 一碰到枕头,无法抵抗的睡意就占据了大脑,原先阿塞斯还想着和斯内普再聊一会儿,现在却只来得及和斯内普说一声“晚安”就失去了意识。
绵长的呼吸声有规律响起,阿塞斯睡着了,斯内普定定站在床边,良久,他缓慢地伸出手,指尖颤抖着抚上阿塞斯紧闭的眼睛。
担心了那么久,他终于能光明正大碰到阿塞斯为他而盲的眼睛了,压抑许久的悔意挣脱压制,波涛汹涌地反扑,只一瞬,回忆的片段在脑海浮现,满地的血、苍白的唇、摇摇欲坠的男人。
斯内普怔怔看着阿塞斯。
灵魂没有温度,冰冷的触感顺着手指和眼睛接触的地方扩散,阿塞斯不太舒服地皱了皱眉,呼吸有些紊乱,斯内普这才如梦初醒,连忙移开手。
阿塞斯呼吸恢复和缓,斯内普替他盖好被子,等他说得从他的炼金戒指里拿出羊皮纸,这也是他才发现的事,属于阿塞斯的炼金道具他就算是灵魂状态也能使用,消耗的是还是阿塞斯的魔力,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
除了羊皮纸,斯内普还从炼金戒指里拿了羽毛笔,羽毛笔准确落在羊皮纸上,他伸手去拿,手却径直穿了过去。
斯内普:“……”
这是什么道理,难道他只能碰到睡着的阿塞斯?
魔药大师不信邪,继续伸手去拿羽毛笔,第一次穿了过去,第二次也是,第三次后,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双面间谍放弃了,转而去牵阿塞斯的手。
这次没有落空。
两只手交叠着覆盖在一起。
果然,他能碰到阿塞斯。
隔着阿塞斯的手,斯内普艰难地拿起了羽毛笔,操控另一个人的手本就不够灵活,他现在的姿势还有点别扭——阿塞斯侧着身,他想要借用阿塞斯的手写信,就要整个人压在阿塞斯身上,手想要借力又不压到阿塞斯,就要越过阿塞斯,撑在床边阿塞斯另一只手上。
这样一来,他和阿塞斯的距离无限接近于无,一低头就能看到阿塞斯阖目沉睡的脸,阿塞斯轻浅而温热的呼吸轻柔地喷洒在下颚以脖颈处。
也不用知道是不是太久没和阿塞斯有过亲密接触,斯内普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烫,手底下皮肤的热量源源不断往上涌,将他的灵魂由头裹到脚,抱入暖意烘人的温泉。
斯内普板起脸,极力忽视掉阿塞斯的存在,就着这个姿势写起信。
信件里,他没有透露太多事,只是弯弯绕绕表达了他的“愤怒”,为阿塞斯两天没回来,让他一个人待着。
写完,他检查里面的用词,确定不会暴露,又握着阿塞斯的手把信折了起来,塞到枕头下。
做完这一切,刚要直起身,一股拉力突然从身下传来。
斯内普毫无防备,一拉就倒,但他反应还算快,单手撑在阿塞斯搭在床沿的手上,没真的摔到阿塞斯身上。
“西弗……”
含糊不清的呓语从阿塞斯口中说出,他眉头紧皱,眼睫微微颤动,似乎马上就要醒过来。
斯内普能感觉到他的手有了穿过阿塞斯的手的迹象,无奈,他只能抽出被阿塞斯抓着的手,盖在阿塞斯眼睛上,像哄小孩似地放轻声音。
“睡吧,我不走。”
低沉而熟悉的声音一出现,就如春风拂面般安抚了快要清醒的大脑,阿塞斯昏昏沉沉往斯内普怀里靠,半梦半醒间,搂上心心念念的人,在无法替代的安心感中陷入更深层次的睡眠。
斯内普怕贸然离开惊醒阿塞斯,就姿势别扭地保持不动,所幸灵魂没有身体僵硬和麻木这一说法,他一动不动十多分钟也没感到疲惫。
等到腰上的手滑落,斯内普才慢慢直起身,换了个不那么别扭地姿势,让阿塞斯继续靠着他睡。
阿塞斯的生物钟保持得很好,无论昨天晚上几点入睡,第二天都是六点醒,醒过来后要不要继续在床上躺着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不过赖床的前提是有人陪他赖床,斯内普灵魂脱离身体后,阿塞斯就没赖过床,这次也是一样,他早早就醒了过来。
“西弗?”
阿塞斯回忆起昨晚入睡前的忐忑,忙乖乖向斯内普打招呼,把昨晚没说完的道歉再说一遍,然后拿出镜子,研究脸上有没有什么可疑的痕迹,他昨晚昏昏沉沉的时候似乎闻到熟悉的气味了。
脸上什么痕迹都没有。
阿塞斯更加忐忑,放下镜子后,欲言又止的目光到处巡视,想继续道歉又怕越道歉斯内普越生气,心不在焉掀开被子,被子一角碰到枕头,枕头下方的信露出一角,阿塞斯看到了,眼睛一亮,忙不迭拿起信。
看之前,他有做心理准备,可当他看到斯内普暗示他一个人待在地下室两天还是忍不住心疼斯内普。
“抱歉,我不该离开那么久。”
阿塞斯攥紧信,抿紧了唇低下头。
听着阿塞斯因刚睡醒更显沉郁的道歉,斯内普如遭雷劈,瞬间意识到他做了什么蠢事——他竟然在明知道阿塞斯自责的前提下,写信加重了阿塞斯对他愧疚。
他脑子是进水了吗?连这种没有脑子蠢事也做得出来!
斯内普懊悔自己一时的恶趣味,只想穿越回昨天晚上,把他脑子里进的水全部倒出来,顺便把那封该死的信撕了烧掉,免得碍眼。
但这显然不太可能。
斯内普只能原地跳脚,骂自己两句,继续守在阿塞斯身边,等到晚上再想办法补救。
地下室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无人回应的道歉消散在空气中,没有留下一点痕迹,阿塞斯沉默着,一丝不苟折好信,收入炼金戒指。
斯内普又有种不祥的预感。
天知道这段时间他因为阿塞斯冒出来多少次不祥的预感。
尤其是魔法阵那一次。
再来多两次这样的刺激,他的灵魂就要被吓散了。
不等斯内普想到阻拦的办法,阿塞斯下床走向冰棺,打开冰棺,照例从四肢开始,动作细致温柔地给斯内普活动冷硬的身体。
斯内普松了口气,能来给他按摩,这件事应该算过去了吧?
阿塞斯耐心帮斯内普活动完四肢,手往领口移动,修长的手指拨开头发,托住后颈,缓慢活动被冻僵的颈部。
斯内普在一旁看着,却越看越不对劲,这人的手怎么开始解他的扣子?这是想干什么!?
第一枚扣子被解开,紧接着是第二、第三枚,阿塞斯俯身搂住斯内普,揽着他坐起来,斯内普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用诡异又不敢置信的眼神看阿塞斯,默默往旁边挪了好几步,不敢再看下去,自欺欺人地转过身。
阿塞斯还不知道现在的他在斯内普心里已经和“禽兽”画上等号,他只是认真替斯内普脱下衣服,再换上准备好的新衣服,最后小心翼翼扶着斯内普躺回去,盖好冰棺。
听到冰棺盖好的声音,斯内普悄悄回头看了一眼。
噢,只是换衣服啊。
斯内普尴尬地转回身,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盯着阿塞斯看,自己给自己找借口:
他就是监视阿塞斯,阿塞斯无缘无故给他换衣服一定有原因,就是不知道这个原因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