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斯内普见过这副乖巧面孔下的“叛逆”,恐怕就信了。
“再加一条,如果还有下次,我带他搬出去住。”
阿塞斯的笑容一点点僵住。
“出去住?那我呢?”
斯内普视线慢吞吞落在被浴袍挡住的青紫上:“既然受伤了,那就留下来养伤,你有问题吗?”
阿塞斯笑容彻底消失,顷刻才勉强挤出两个字:“没有。”
“没有就好,我还担心有些人心口不一。”斯内普把随手扔在床上的衣服拿起来,转身去洗澡。
浴室门当着阿塞斯的面重重关上。
阿塞斯低头看向胸口不规则的青紫,舌尖抵了抵后槽牙。
亏了,身体和心灵双重伤害。
斯内普洗完澡出来,阿塞斯已经上了床,正靠着床头看书,听到声音,才抬起头,接过毛巾替他擦头发,斯内普也没拒绝,往床上一坐,大爷似地享受服务。
头发有点长,擦了几分钟只是半干,擦的人没觉得枯燥,享受的人受不了了,抓住头上兢兢业业的手。
“可以了,就这样睡吧。”
阿塞斯心累。
魔药大师坏习惯太多,他纠正那么多年,还是有遗留,就着半干不湿的头发睡觉就是其中一个。
“就差一点了,累了就换个姿势?”阿塞斯耐心哄着。
斯内普松开手,整个人往后躺,把阿塞斯的大腿当枕头用,这样的姿势更方便,阿塞斯果断加快速度,总算在魔药大师耐心耗尽前擦干了头发。
今天又是打破坏习惯的一天。
阿塞斯垂眸轻笑,心满意足捋顺手感不错的黑发,捋着捋着就变成了揉,说起来,因为他们意外来到其他世界,斯内普有段时间没有剪头发了,现在头发堪堪过了肩膀,比之前都要长。
“西弗,头发长了。”
斯内普随手撩起一缕头发。
确实长了。
“明天我去剪一下。”
阿塞斯忽然来了兴致,“或者我现在帮你剪?”
斯内普迟疑了。
他不是不信任阿塞斯,主要吧……根据苏珊娜的理论,头发是人的第二张脸,这万一、假如、要是剪毁了,那可就“毁容”了。
“你可以吗?”
魔药大师尽可能委婉地暗示阿塞斯剪头发是个技术活,不是谁都可以剪,然而他忘了,阿塞斯在他面前最禁不起激。
这话一出,阿塞斯马上从戒指里拿出剪刀,认真保证:“我可以。”
斯内普看看寒光毕露的剪刀,再看看阿塞斯信誓旦旦的表情,狠了狠心,闭上眼:“你来吧。”
“那我来了。”
随着声音落下,冰冷的触感从脖侧传来,斯内普强忍着“还手”的冲动,一直得到阿塞斯停手才睁开眼。
出乎意料,阿塞斯剪的还不错,和他在外面找的店差不多,斯内普心中大石落下,悄悄收好手里的生发剂。
阿塞斯欣赏自己的作品,越欣赏越觉得剪得好,趁斯内普悄摸摸放好生发剂,他拿出了相机,摁下快门键。
咔嚓——
斯内普猛地抬头。
阿塞斯迅速收回相机,先发制人:“时间不早了,睡觉吧。”
抬手一挥,灯“啪”的灭了。
斯内普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被阿塞斯八爪鱼似的紧紧抱住,险些气笑。
“你——”
“嘘,睡觉。”
阿塞斯闭着眼睛,凭感觉找到斯内普今天磕到的地方,轻轻按揉。
说起禁欲,字面上的禁欲,阿塞斯比斯内普还狠得下心。
一连三天,两人每一次做到最后,就连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阿塞斯也硬是停了下来,改为用手,把同样箭在弦上的魔药大师气得一个晚上没说话。
因为晚上过的不舒心,白天斯内普脾气暴涨,唯一的学生每天不是被骂就是在被骂的路上。
这一切阿塞斯全当没看到,没课的时候就往外跑,到了晚上带着一身风霜回来。
没有人知道他做了什么。
斯内普是不好奇,少年斯内普是问不出来。
直到假期过了一半,预言家日报突然爆出一个大料。
伏地魔有一个同性情人。
两人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就连属下的庄园说送就送。
配图是一张模糊不清的图片,上面可以看到伏地魔的正脸以及另一个人的背影,他们面对面坐着,桌面上摆着一张看不清字迹的羊皮纸。
预言家日报送来那天,少年斯内普第一个看到这篇报道。
他刚喝进口的热可可差点喷出来。
其他人看不出来,挨了阿塞斯不知道多少顿揍的他怎么可能可能看不出来,这上面的背影分明就是教他搏斗、名花有主的阿塞斯。
他第一反应就是阿塞斯出轨。
就在这时,楼梯传来声音,阿塞斯和斯内普相携下楼。
少年看了看报纸上夸大的暧昧内容,又看了看打不过骂不过的两人,从心收起报纸。
阿塞斯眼尖,瞥到报纸上略显眼熟的背影,路过时,不顾少年使的眼色硬生生抽走报纸,然后就被气笑了。
斯内普见他表情不对,停下脚步,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报纸,然后也被气笑了。
哦豁,完蛋了。
少年低下头喝自己的热可可,不动声色竖起耳朵。
斯内普抽走报纸,一目十行看完关于伏地魔情人身份的揣测,表情不善抬头看向阿塞斯:“你这段时间天天往外跑就是去见伏地魔?”
“是。”
听到阿塞斯毫不犹豫的“是”,偷听的某人心死了一半,剩下一半还在忐忑等下打起来该帮谁。
答案是哪边都不用帮。
因为两人根本没有打起来。
他们甚至连架都没有吵,就挨着坐下吃起了早餐。
不是,“他”的脾气又那么温柔吗?连出轨都不生气?
年纪尚小的少年藏不住心事,什么事都写在了脸上,赤裸裸的鄙视看得对面的阿塞斯和斯内普不忍直视。
“吃你的早餐。”斯内普冷声道。
熟悉的危险语气瞬间触发身体本能,少年收起小动作,认真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