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不耐烦看向车厢门口。
视线移动间,他留意到其他人同时躲开的目光。
车厢内其他人在打量他?又或者……是在观察他的脸色?
斯内普暗暗将这个疑点记下,关注起车厢外的喧闹。
坐在门口的斯莱特林学长和其他人对过眼神,起身出面处理,他坐在门口,一方面是不好打扰斯内普,一方面是他的家世最差,地位也最低,坐在这里翻遍随时出去处理各种突发状况。
喧闹声很快就没了。
刚才出去的斯莱特林学长臭着一张脸回来。
“是布莱克家族的叛徒,拿黑魔法道具作弄人,被我们学院的学生抓住,当场吵起来,引起众怒,被打晕了,人还躺在地上。”
斯内普眸光微动,浮现出些许的幸灾乐祸。
列车突然震动一下。
要发车了。
斯内普最后一次看向站台。
心口隐秘的期待以无法抵挡的趋势传遍四肢百骸,中枢神经似乎承受不住如此迅猛的情绪,阵阵发麻,连带着眼前都模糊了一瞬才慢慢恢复清明。
这一次,他看到了。
两个长身玉立、气质斐然的男人并肩而立,朝他挥手。
回时有人接。
去时有人送。
他十一岁许下的愿望在十七岁的时候终于实现了。
斯内普低下头,眼眶的酸涩向下传递,鼻子、喉咙、心口……最后回到眼眶。
他努力眨了眨眼,喉结滚动,压下翻涌的心绪。
列车越开越快,身后的车站已经看不到影子了,斯内普也从剧烈的情绪中挣脱出来,若有所思看着胸口的吊坠。
果然,他的记忆出了问题。
不记得也没关系。
总有一天,他会记起来。
记起是谁接他回家。
记起是谁面面俱到安顿他。
记起是谁告诉他不要怕。
他还有很长的时间,一定能找回这段弥足珍贵的回忆。
火车嗡鸣开向远方,一寸寸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
站台的家长互相打着招呼,三三两两结伴回家,阿塞斯和斯内普悄然隐掉身形,分别回到当初隔开他们的空间。
不过这一次,没人能把他们隔开了。
阿塞斯久违地拿出了梅林等人送的法杖,笑吟吟对着一团白色光球晃了晃,当着它的面将两个空间的隔膜击破。
粘液似的黑暗自他脚下蔓延开来,与白色交缠。
黑白交错间,有什么东西轰然而碎!碎片洋洋洒洒消散。
斯内普的身形显露出来。
阿塞斯迫不及待站过去,和他一起对着那个又黑又白的光团横眉竖眼,严刑逼供:“老实交代,他的记忆怎么回事?”
机械的声音响起:“尚未发生之事,不可泄露。”
阿塞斯学着苏珊娜的语气无赖道:“是你们没有事先说明,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告诉他,为什么不能保留这段记忆。”
“你们这是剥夺我们的人权!我要向国会——”
他猛地发现不太对劲,在斯内普疑惑的眼神中讪讪停下 。
“不好意思,最近在和满嘴自由与人权的家伙交涉某些事,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