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in zartester Mond

爱意在心中翻涌，四处寻找可以发泄的窗口，第一次，不擅长也不喜欢表达自己的斯内普心中生出一股冲动。

一股宣誓爱意的冲动。

他压下心里的紧张，侧过头在阿塞斯耳边低声轻语。

“Eurythia，ich geh?re dir”

如绸缎华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羞赧和紧张，很轻，却如同巨石重重砸到阿塞斯心上，砸的他心跳陡然加快，下意识用力收紧手臂。

“西弗……”

这一声呼唤，带着细微的哭腔。

没有人知道，在这段感情里，更没安全感的人一直都是阿塞斯。

他给足了斯内普安全感，却舍不得这样要求斯内普。

所以才那么执着想要办婚礼。

这一刻，他跳动的心终于找到属于他的归属。

他的西弗是他的了。

斯内普感受到脖子被打湿，是阿塞斯的眼泪滴落，沾到他脖颈上。

蠢死了。

斯内普轻轻拍着阿塞斯的后背，嫌弃地在心里吐槽，但眼中隐约闪烁的泪光和满目温柔骗不了人。

周围的宾客沉默看着这一幕。

从刚才阿塞斯落泪开始，他们就被震撼得说不出话，现在也是如此，只能默然看着两个同样优秀的男人相拥，心中生出无数感慨。

被那么多事耽误的感情、被那么多人质疑的爱意，终于走进婚姻的殿堂。

这一路走来，两个人都不容易。

就让他们发泄吧。

体贴的宾客们移开视线，给今天的主角们腾出空间。

阿塞斯没能抱多久，斯内普还记得今天是他们的婚礼，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拥抱彼此，今天的婚礼只有一次。

“阿塞斯……”

阿塞斯明白他的未尽之语，松开手，温柔地看着他。

“我们继续。”

他永远都那么懂他，斯内普脸上慢慢绽出一个轻浅的笑容。

“好。”

苏珊娜凑准时机，把两小只推了出去，阿洛伊斯和阿尔贝特手牵着手走在前面，腰上挎着小花篮。

他们受过“严格”训练，每走一步都要用小手抓起花瓣，用力洒向空中。

阿塞斯和斯内普十指相扣，眉目含笑跟着他们走向证婚人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真心实意地笑着。

“各位来宾，大家好。”

“很荣幸能在今天成为卡文迪许先生和斯内普先生的证婚人。”

“这场婚姻在过去是遥不可及的存在，然而总有人能用爱将不可能书写出奇迹，我为此感到无比的喜悦。”

“从今天起，你们将紧握彼此的手，看遍未来的日升月落。”

“我祝愿你们与爱共在，永远。”

邓布利多眼中似乎含了泪，那双深邃的蓝眼睛被泪水打湿，透着不知名的悲伤与喜悦。

他眨了眨眼，从银色托盘上拿起一张轻薄的纸张，在斯内普错愕的眼神中递给他。

斯内普下意识接下。

还没来得及看，邓布利多拿起一卷羊皮纸递给阿塞斯。

阿塞斯从容接过。

“这大概是卡文迪许先生准备的惊喜。”邓布利多笑着解释，温柔地看着斯内普，“恭喜你，西弗勒斯，你们无论是在麻瓜界还是在巫师界都是合法的终身伴侣。”

合法的终身伴侣？

斯内普仿佛没听懂邓布利多的意思，茫然地低头，看向那张拿在手上没有一点重量的纸。

……合法的终身伴侣？

他想的入迷，竟问了出来。

“是啊，西弗。”阿塞斯的声音似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有什么“法案今天生效，我们是英国第一例合法的终身伴侣，巫师界也一样，我们是合法的。”

他如同宣誓，再次重复。

“西弗，从今往后，无论是在法律文书上还是世人口中，与我名字并列出现的人有且只有你。”

斯内普张了张唇，想回应，哽咽到痉挛的喉咙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只能用力收紧手指，借此发泄堆积在胸口的情绪。

阿塞斯任由他大力握着，手指泛红也没有抽回。

格林德沃适时走过来。

“各位，似乎轮到我了。”

格林德沃的打岔很有效，斯内普平复好情绪，静静等待主婚人的致辞。

格林德沃环顾四周，重点看了邓布利多好几眼。

“在今天之前，我从未想过我会站在一个真正的婚礼上，更没想到我是以主婚人的身份出席这场特殊的婚礼。”

“阿塞斯，人与人的缘分很特殊，很显然，你们之间拥有无与伦比的缘分，这条路很难，我几乎倾尽所有还是濒临失败，所幸你比我聪明也比我幸运，没有束手无策，没有蹉跎岁月，既然如此，那我祝愿你永远都比我幸运，不要重复我的悲剧。”

阿塞斯点了点头，感谢的话还没说，格林德沃就转移目标。

“西弗勒斯，我曾经被很多人忌惮，他们愚蠢地认为纽蒙迦德的铁栏杆能困住我，然而他们错了，这世上能困住我的东西只有一样。如今，我快走到生命的尽头，他们再也困不住我，但人的劣根性一直都在，我从不低估他们卑劣的心思，没了我还有阿塞斯还有你，他们仍然会试图掌控他们所不能掌控的人，我不希望他们困住阿塞斯和你，所以我祝愿你们不会被任何东西所困。”

“谢谢。”斯内普颔首。

阿塞斯也跟着点头：“谢谢你，盖勒特。”

交响乐由低转高，来到第三乐章。

音乐声骤然一变，比起刚才的柔情多了些许轻快。

安娜挽着威廉，双双起身。

安娜温柔地注视两人：“西弗勒斯，从我和威廉收到来自阿塞斯的信那一天起，我们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外人对你们的感情总抱有诸多怀疑，我和威廉不同，我们始终相信你们会牵着对方的手交出满分答卷，事实证明我们是对的。许多人说爱情从一点火花开始，但我所看到的你们的爱，长久而温暖，强大而自由。”

她和威廉相视一笑。

“很幸运，能亲眼见证你们的爱情，希望未来的你们一如既往信任彼此，一如既往为对方心动。”

顾及斯内普这边没有父母出席婚礼，威廉没有致辞，他等到安娜致辞完，笑着对两人点了点头。

“我和安娜都相信你们。”

只说了这一句，威廉就牵着安娜施施然坐下。

斯内普无奈地捏了捏阿塞斯的手。

他知道阿塞斯私下和威廉聊过几次，但不知道两人这么安排，他其实不在意没有父母出席他的婚礼这件事，也不在意威廉占据他父母的致辞时间。

比起这些虚无的东西，他更希望阿塞斯能享受到他没有待遇，也希望阿塞斯得到父母双方的祝福。

可惜了。

阿塞斯才不觉得可惜。

想要祝福，威廉随时都能说，不差这一次，何况这不是还有一句话吗？

音乐的节奏越来越轻快。

克劳瑞斯仰天长鸣。

独角兽站了起来。

以辛西娅为首，吟唱古老的旋律，与此同时，天上下起白色的花瓣雨。

那是独角兽们花费大力气在禁林深处采摘的花。

轻若无物的花瓣纷纷扬扬，阿塞斯背对无边无际的花瓣雨，好看的眉眼在阳光中似乎发着光，微微弯了下。

“西弗，早在很久之前我就告诉过你，我爱你，今天，我仍然想告诉你，我爱你，从懵懂无知的过去到心意相通的现在，直至遥不可及的未来，我都爱你，我们会并肩走过无数岁月，去往世界各个角落，我们的爱意不会东升西落，只有死亡能将我们分离。”

斯内普表情一点点变得柔和，看向阿塞斯的眼神是无人见过的深情。

难以置信，一向严苛的魔药教授，竟然有如此柔软的表情。

他抿着唇，一字一顿。

“我亦如此。”

他缓缓地回应阿塞斯的宣誓，哪怕只是那么简单的一句话，也让阿塞斯眼中的光芒愈发明亮、动人。

“阿塞斯。”斯内普轻声唤了句，迎着阿塞斯疑惑的眼神微微一笑，“谢谢，谢谢你来爱我。”

“我的荣幸。”

阿塞斯执起斯内普的手，一如曾经在手心印下一吻。

主婚人格林德沃朝埃斯特拉招招手，埃斯特拉的独角亮柔和的光泽，盛放着戒指的托盘飘过来。

斯内普拿起其中一枚戒指，上面是他亲手刻的阿塞斯的名字。

“阿塞斯，遇到你之前，命运似乎站在了天平的另一端，它竭尽所能剥夺我拥有的、仅剩的一切——亲情、友情以及相对安逸的生活，它实在不公平，即便我不在乎是否被眷顾也难免会感到疲倦，甚至是厌倦。”

他极轻地呼出一口气，压下哽咽。

“你就是在那时候来到我身边，从此，那些我曾经看不到色彩的风景就染上以你为名的颜色。”

“谢谢你，阿塞斯。”

“谢谢你一次又一次选择了我。”

“谢谢你永远站在我身边。”

“谢谢你书写了九十九分的答卷。”

“我爱你，阿塞斯。”

“如果命运不曾眷顾我，我遇不到你，我很庆幸命运只眷顾了我一次。”

斯内普缓慢眨眼逼回眼泪，闪烁着泪光的眼睛柔软到不可思议，他牵起阿塞斯的手，为他戴戒指，然后俯身吻在戒指上，一滴泪珠顺势融入戒指。

阿塞斯不着痕迹抬起尾指蹭了蹭他的眼尾，蹭掉剩余的泪水。

“我也爱你，西弗。”

他拿起另一枚戒指，笑中带泪。

“不是我书写了九十九分的答卷，是我们，也不是九十九分，是满分。”

“西弗，你做的很好，你在爱我，无时无刻，我能感受得到你的爱，无时无刻，我们本该相爱。”

他虔诚地为斯内普戴上戒指。

两人对视，不约而同吻向对方。

很轻的一个吻。

一吻落，虔诚温柔，宛若宣誓。

“咔嚓——”

快门声响起，画面定格。

快门声惊醒沉静已久的宾客，他们的表情不再怔愣，有的在笑，有的在哭，无一例外的，他们都开始鼓掌，为坎坷的两人，为虔诚的爱情。

一片欢欣中，斯内普举起魔杖。

“呼神护卫！”

淡蓝色的光芒混着银光流出。

一只矫健的“猫”一跃而出。

麦格教授眼睛一亮。

猫？

阿塞斯错愕看向斯内普。

斯内普眼眸微垂，不情不愿地说：“是豹，伏地魔死后，我的守护神就召唤不出来了，这段时间外出就是在练习守护神咒，美好的记忆太多也不是好事，回忆起来费时间。”

还有一点斯内普没说。

他排斥黑豹，花了那么久时间主要实在尝试换一个。

阿塞斯隐约看出他的不满意，笑着放出雀跃的白虎。

白虎撒丫子就跑，围着“猫”转圈圈，一条尾巴止不住地往人家身上勾。

“好不值钱的样子。”

阿塞斯小声吐槽。

斯内普心里的芥蒂在白虎恨不得把肚皮送出去的傻样里一点点消散。

乖了一整天的苏珊娜挥动魔杖，她的守护神振翅高飞。

德拉科有样学样，秀了波大的。

独角兽守护神毫不违和混入独角兽群，和一群小崽子撒欢。

阿斯托莉亚举起魔杖，一只袖珍雪貂跑出来，蹭着德拉科裤脚。

邓布利多最喜欢凑热闹，拉着一众教授放出守护神。

凤凰高飞、狸猫跳跃。

除了他们，伊莉丝和卡特、安娜和威廉、艾瑞斯和赫尔曼、莱拉和亚德里恩……都放出了守护神。

各式各样的守护神围绕着众人欢呼转圈、奔跑，自由自在地撒欢。

交响乐终于来到第四乐章。

故事也落下帷幕。

苏珊娜照例举起相机，将这一幕永远定格。

——

阿塞斯和斯内普的恋情，一直都受到整个英国魔法界的关注。

一个亲手杀死伏地魔、前途无量的卡文迪许家主，和一个混血还是前食死徒的魔药教授、魔药大师。

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其中另有隐情。

就在所有人都质疑他们的感情，对他们背后的隐情议论纷纷时。

一张报纸凭空出世。

看到报纸那一瞬，满口质疑的人们集体失语，半天回不了神。

报纸首页印着一张占据半张报纸的照片，篇幅大到任何人拿到报纸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张照片。

照片上，是他们刚才还在质疑感情的两个人，两人亲密地抵肩而站，侧头相视而笑。

眼神流转间，是大大方方的爱意。

没有任何露骨的动作，只是简单的对视，就看的人脸红心跳。

同款不同暗纹的两件白色礼服相依相偎，交织出无法言说的亲密和暧昧。

他们之间涌动的情愫，为他们分隔出一个只属于他们的世界。

无需多言，一张简简单单的照片就可以粉碎所有流言蜚语。

后来的后来，再也没有人会质疑阿塞斯和斯内普的感情，他们用事实、用时间证明了一切。

每个看过报纸的人谈起他们的感情，都用了一句话来概括。

也许，他们生来就该是相爱的。